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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喝了幾盞茶,天都快黑了,玉笙從漪蘭殿走出來,剛出門便聽見了梁奉儀的哭喊聲。

    許是知曉玉笙來了,梁奉儀的哭喊聲越發大了,聲聲尖銳帶著謾罵,明顯的是哭給她聽的,玉笙卻是連腳步都沒停,直接就往外走去。

    只她剛出了漪蘭殿的門沒多久,就撞上了趙良娣。

    趙良娣平日裡極少出來,如今天色有些晚,她披著個斗篷站在明元門的桂花樹下,玉笙原本拐彎的步子硬生生的又往趙良娣那兒走去。

    「妾身叩見趙良娣。」

    玉笙屈下膝蓋,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

    「起來吧。」前方的趙良娣瞧著身子消瘦的厲害,剛開口就扭頭咳嗽了一聲。

    「晚上風大,良娣還是當心一些,莫要著涼才是。」

    「多謝玉承徽了。」趙良娣笑了一聲,摘了一朵桂花,淡淡道:「晚上睡不著,出來走走罷了。」她面對著玉笙,又仔細瞧了瞧她的臉。

    「玉承徽這張臉,本宮倒是像在哪裡見過。」

    「娘娘只怕是看錯了。」玉笙笑道:「玉笙從揚州來,應當是從未見過娘娘的。」天色不早了,玉笙說完這話屈了屈膝蓋又退下了。

    等人走後,趙良娣才輕笑一聲。

    「主子。」寒心上前,將趙良娣身上的斗篷攏了攏:「玉小主是從元承徽那兒來的。」

    「元承徽懷上了?」回過神,趙良娣垂眸看著手中的花,這位玉承徽倒當真兒是漂亮,難怪殿下喜歡。

    一張臉生的,精雕玉琢跟個瓷娃娃似的,十分討人喜歡。眼神迷離了半響,她嘆了口氣,越是看,她便越是覺得熟悉。

    寒心上前,替她擋住了風,點頭:「十有八九是有了。」

    「那藥還挺有用。」趙良娣輕笑一聲,眼神卻是冷了下來:「當年皇后就是喝了這藥,才有的大皇子,坐穩了皇后的位置。」

    「今個兒,本宮也用這藥,讓她侄女從太子妃的寶座上下來。」趙良娣面無表情,轉了轉手中的桂花枝條,黑夜下,一張臉漂亮的臉卻是讓人心下顫抖。

    「也好讓她嘗一嘗本宮當年受過的苦。」

    「主子……」寒心沙啞的喊了一聲。

    趙良娣垂下眼帘,將滿是恨意的眼神一點一點逼了回去:「回吧。」她低頭,拉了拉身上的披風,消瘦的身影走向一片黑暗中。

    地上,徒留下那朵殘缺了的桂花枝條。

    第105章 嘴硬心軟 酒醒了,心緒卻亂了

    玉笙一路上想著趙良娣,不知不覺竟然到了合歡殿的門口。

    還沒進去,遠遠兒的就瞧見合歡殿中一片燈火通明,院子外面小元子正打著燈籠團團的打轉。瞧見玉笙等人回來了,小元子拎著燈籠趕緊小跑著過來。

    「主子,您總算是回來了。」

    小元子三兩步的走在身側,小聲兒道:「殿下來了。」

    「什麼時候來的?」玉笙瞧見小元子那樣子,朝前走的腳步放快了幾分。小元子彎著腰,錯開兩步跟在她的身後,拎著手中的燈籠照著光亮:

    「酉時便來了,有半個時辰了。」

    玉笙掠下眼帘,到了合歡殿門口,便瞧見王全守在門外:「玉主子您快些進去吧。」王全面上帶著笑意,手往裡面虛指了指,小聲兒道:「殿下在裡頭等著您呢。」

    「多謝王公公。」

    玉笙垂下眼帘想了片刻,自個兒進去了。

    屋子裡沒人,靜悄悄兒的,越過屏風後走到內殿,才瞧見殿下斜躺在了黃花梨海棠軟塌上。月白色的華服在軟塌上皺成了一團,殿下單手撫著臉躺在那兒,像是睡著了。

    「殿下?」

    靠近了一聞,能聞到淡淡的酒氣,不重,像是衣袍上染上了一點酒香。

    玉笙往窗外瞧了一眼,此時正是過晚膳的時候,殿下這個點過來,要麼,酒是午膳的時候喝的,如今只怕也散得差不多了。要麼,就是不小心染了一些,最多半醉。

    她垂下眼帘,靜悄悄地走上去,微微喊了一聲:「殿下?」

    軟塌上的人聽見聲響,掌心下的眼睫顫了顫,卻是懶得開口。

    玉笙便就裝作不知,腳步輕快的走過去,當做他睡著了:「真的醉了啊。」她靠近軟塌便,那股酒味越發濃郁了一些。

    太子被她吵得不行,想睡也睡不著了,正準備放下手開口,面前的人卻是彎下腰來。

    玉笙身上帶著一股香氣,像是從哪染的一絲桂花香。攜著那抹濃郁的香彎下來,逼得人呼吸都安靜了許多。

    太子顫抖著的睫毛又重新閉上。

    她靠得太近,渾身又帶著香,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又是赤裸裸地往他身上打量,哪怕是不用睜眼也知道,她的目光定然是黏在自己身上的。

    太子也是想著好幾日沒看見人,今日這才一回到東宮就趕緊過來她這兒的。誰知道逮了個空,人居然不在,等了一會兒哪知自己睡著了。

    小東西,太粘人,必然是時時刻刻都想瞧見自己。

    果然,那股輕柔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太子嘴角的笑意還沒出來,頭頂,滿是嫌棄的聲音就落了下來:「又喝酒,臭死了。」

    玉笙抬手扇了扇鼻子,嘴裡嫌棄的輕嘖了兩聲。

    太子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渾身都愣了有一會兒沒動。漆黑的眼帘狠狠地閉著,徹底像是睡著了。旁人是酒後吐真言,如今他這喝醉了酒這才聽見她說出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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