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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他說完這句話,眯了眯眼睛,又搖了搖頭:「或許也不是。」尋了太久,卻看不見結果,他都不知堅持是錯,還是放棄是錯。
撐著扶手起身,陳珩抬手捏了捏眉心。
地上的人神色卻是無半分的異動,分明是清俊的長相,卻是顯得有些冷心冷清:「大人應當位高權重,只要大人為草民做件事,我願意協助大人尋人。」
陳珩眼尾一掃,眼中的氣勢逼的人顫抖,輕蔑不屑:「你有什麼把握尋到人?」
「草民是無本事,但草民見過她,又恰巧會些書畫,畫個小像應當不成問題。」
「有了畫像去尋,至少比漫無目的地去找要好上許多。」賀文軒眼神卻是看向他,蒼白的面上卻是笑了笑:「但,草民是有要求的,就看這個人對大人來說重要不重要了。」
「說!」許久之後,陳珩才開口。
「三日後的秋闈,我要參考。」賀文軒低頭,猛然咳嗽了幾聲:「在下一介草民,沒考中秀才,無法參加科考,還望大人給草民擬一個身份,讓草民圓了這個夢。」
輕笑一聲,陳珩的眼神已經起了殺心,目光落在地上許久,玄色的長靴忽而跨起往門口走去。
「明日自有人帶你入京。」發寒的聲音是像是冰渣子:「科舉九日,還望你莫要凍死在貢院。」
「是。」賀文軒跪在身後,面對著那道背影,笑道:「到時草民出來,一定親自奉上畫像。」那背影匆匆,瞬間就消失。
簫行州來回看了幾眼,手中的摺扇對著兩人點了點,趕緊又追了上去。
等後面的人聽不見了,他才敢開口:「殿下……殿下……」
屋子裡都安靜之後,玉簫才起身扶著賀文軒起來:「賀公子。」玉簫看著面前的這人的臉,無端的有些羞紅:「賀公子分明中了秀才,為何還要故意這樣說?」
溫香軟玉靠近,賀文軒眉心微微皺了皺,腳步不自然的朝後退開半步:「賀某如今賤命一條,殘破之身如何敢用真名?」
玉簫這才記起,賀府已經抄了個乾淨,雖是沒株連九族,但賀文軒的名字日後是再也不可能走仕途之路了。
一年前,那場轟動楊州的大案,楊州知府被抄家,當晚死在了牢獄之中。也正是因為他自小養在紹興老家,少有人知曉揚州知府有個私生子,再加上死前供認不諱,多人費盡心血力保於他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你……」玉簫扶著他的胳膊,羞紅了臉,到最後卻也只是支支吾吾地吐出一句:「你……你莫要傷心。」
賀文軒垂下眼睛,像是透過這人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神情,他眼神凝住了半響,隨後眼中的光才一點一點熄滅。
玉簫頭微微歪了歪,餘光感受到來人一直看著自己,悄悄兒的,面上泛起了羞紅。
——
東宮
玉笙讓人叫了沈太醫來,自孟雪瑤住進這合歡殿開始,沈太醫從一開始的每日一次,到如今的三日一次來她這合歡殿中。
剛開始玉笙還頗為不耐孟雪瑤,後來這位孟表小姐為她擋了不少的事,她都有些開始同情起這位孟小姐來。
「都昏了一個多月了,人是不是醒不過來了?」
玉笙看著前方正在收拾藥箱的沈太醫,沈太醫說過,後腦勺上的傷口癒合之後,人還沒醒,日後就更加難了。
她私下去找太子妃提過兩次,太子妃都表示出一副並不想管這件事的樣子,玉笙便特意讓人將孟雪瑤安排在了偏殿。
「也不一定。」
沈清雲搖頭輕笑了一聲,道:「讓宮女們每日照看著,可能哪一天就忽然醒了。」
太醫都是這樣,救死扶傷是本性,話自然說得不會太死。孟小姐甚是可憐,躺在她的合歡殿,玉笙也不在乎多一個人或者少一個人。
「你放心,你這上藥救人的都是每日都來,我不過是隨口吩咐一句而已。」
垂下眼帘,玉笙又想了想:「上次問你的事可有結果了?」
元承徽摸肚子的樣子,玉笙至今不能放下心,特意派人問了最近東宮可有去拿安胎藥的。
「沒有。」沈太醫扭頭,直接道:「最近幾日我特意注意了,安胎藥的藥劑沒少。」
「奇怪了。」玉笙垂下眼帘,她看元承徽那樣子,分明就是有了孩子的模樣,好端端的受驚之後,下意識的去撫摸肚子的行為,這除了懷孕在乎肚子裡的孩子別無二釋。
看她疑惑的樣子,沈太醫原本要走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屬下看您這幾日氣色有些不對。」沈清雲上前,眼神又看向身側的素嬤嬤:「上次屬下開的藥,可有每日都吃?」
「吃了。」素嬤嬤立馬點頭:「主子每日都吃,奴才們都看著呢。」
「屬下給主子看看。」
沈清雲卻是直接就走了過來,跨著大步三兩步地就走了過來立即彎下腰,許是著急,藥箱都忘記放下,單手直接搭在了玉笙的手腕上。
玉笙一愣,起身看了一眼,沈清雲擰著眉心,像是沒注意。
「小主除了屬下開的藥外,還吃了什麼旁的?」
「旁的?」玉笙眼神閃了閃,去看向素嬤嬤:「沒有啊。」素嬤嬤也道:「最近幾日主子身體還好,沒有吃別的藥。」
「這就奇怪了。」沈清雲的眉心一擰,溫潤的指腹搭在玉笙的手腕上一顫,觸到那細膩的肌膚後他這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