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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主子,您這樣跟殿下僵著也不是個辦法。」周嬤嬤在身側小聲兒的勸道:「既然殿下喜歡那位洛姑娘,而且陛下如今看著還有彌補洛家的意思,您不如成全了殿下?」
「什麼意思?」淑貴妃腦袋突突的疼:「你讓本宮允許珩兒娶一個瘸子當王妃?」況且,如今陛下看似彌補又如何?日後什麼情況還未可知。
且,洛家到底是沒了根基在,娶她等於背後空無一人,何德何能配得上她的珩兒?
「自然不是正妃。」
眼看著淑貴妃的面色變了,周嬤嬤趕緊道:「側妃,或者是侍妾。」
「只要您答應殿下允了洛姑娘當個側妃,等殿下想通後,再迎娶了安平王家的郡主,豈不是一舉兩得?」
「側妃?」淑貴妃狠狠擰了擰眉心。
過了許久之後才嘆了口氣:「這也未必不是個辦法。」
——
合歡殿
玉笙回來走後,就讓人關了門。
三七在一邊舉起手,信誓旦旦地喊道:「五次,光是我瞧見的就有五次。」今日去請安的時候,玉笙特意囑咐了三七與冬青,讓她兩注意點梁錦繡。
「主子你喝水她學,主子您點頭,她也跟著點,主子您將茶盞放下來她就跟著放下來……」三七氣得差點爆了。
一雙眼睛裡都可以噴火。
「奴……奴婢也瞧見了三四回。」冬青在身側小聲兒道,而且,梁昭訓不光是學動作,她還學穿著,學表情。
有時候淺淺一笑,瞧著就連弧度都是與小主一模一樣的,看得讓人心都跟著一顫。
玉笙嘆了口氣,略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梁昭訓這明顯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一舉一動都模仿她還這麼理直氣壯。
「學人精。」
三七咬著牙,狠狠地跺了跺腳。
「上次那兩個守門的宮女呢?」玉笙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問:「這幾日可有當值?」
「主子是懷疑,這合歡殿中有人通風報信?」
玉笙想到今日梁錦繡頭上戴著的芍藥金步搖,對著冬青道:「你去將我梳妝檯第二層的匣子裡找找,看有沒有根芍藥金步搖。」
冬青立馬過去,片刻就尋到了:「主子,是不是這個。」
三七捂著唇:「跟……跟梁昭訓今日頭上戴的一模一樣。」玉笙瞥了一眼,倒是笑了。這根芍藥金步搖有些惹眼,她故而便戴的極少,上一次戴還是之前去太子妃那請安的時候。
若不是湊巧,金簪子現打起碼也要十來日,梁昭訓倒是快。她不過是上次戴了一回,這次請安她就有了根一模一樣的。
「看來我的品味跟這位梁昭訓一模一樣。」
玉笙面無表情的將步搖給放了下來:「先拿下去吧。」冬青聽話的趕緊下去,三七在一邊咬著牙,邊恨恨道:「屋子裡定然是有奸細。」
那日梁昭訓等人進來的時候宮女沒有稟報,她就察覺出來這件事有問題了。
「先不要打草驚蛇,派人去御膳房,說是我要送湯水給殿下。」玉笙道:「再讓小元子偷偷跟著,看著那兩個。」
梁昭訓倒是有本事,才剛入東宮就敢在她宮中安眼線。放在桌面上的手敲打了幾下,玉笙面上已經冷了下來。
到時候是人是鬼,一查便知。
太子回到東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今日一早,朝中傳來奏摺,說是西涼有異樣。早朝過後,他便一直留在乾清宮中。出了乾清宮已經是晌午了,大理寺又有案子讓他去一趟。
如今正是炎夏,剛出了大理寺的門外面已經漆黑一片,廊檐下的秀燈剛燃起來,太子站在榕樹下,頭頂一片葉子落在他肩頭。
「殿下在想是西涼的事?」
元令瑾錯了兩步跟在他身後,兩人剛出來,身上還透著一股寒。太子用帕子擦拭著手,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太子眉心皺了皺,挑起眼帘去看他:「西涼依附我朝多年,如今一朝改朝換代有了異心也是正常。」西涼國上個月換了新皇帝,繼位的不是一直穩坐東宮的太子。
而是西涼國帝王最寵愛的三皇子。
「那三皇子英勇善戰,頗受西涼國皇帝喜歡。」元令瑾在身側道:「故而殺兄弒父奪得皇位,也沒人懷疑。」
王全在榕樹之下套馬車,聽聞之後手一用力,俊馬兩隻前蹄高高抬起,嘶吼一聲劃破了漆黑的夜。
太子垂下眼眸看過去,目光依然冰冷起來:「慎言。」
元令瑾的面上本還帶著笑意,聽聞之後笑意還沒收住,額頭的汗立馬就砸了下來。猛然下跪在地,面上血色漸無。
「求殿下恕罪。」
黑檀木的馬車停在榕樹下,太子上前踩著侍衛的後背上馬車,素青色的車簾一閃而過。馬車片刻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等馬蹄的聲響再也沒了蹤跡,元令瑾才扶著小廝的手一點一點站起。殿下看似溫潤無害,輕易不怒。卻是越發讓人謹慎,害怕。
他起身,摸了一把額頭,才發覺自己已經出了滿頭的冷汗。
「少爺,您這也沒說什麼,太子殿下怎麼就生氣了。」小廝扶著他的手上了馬車,元家在京都根基頗深,深受陛下信任。
元令瑾幼時是殿下身側的伴讀,等科舉入社後又入了太子門下。才二十多歲就當上了大理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