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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話雖說如此,但玉笙卻還是迎了上去,將禮數行周全了:「娘娘怎麼來了?」

    兩人走到屋子裡,合歡殿背後是一處竹林,進屋之後要涼快許多。三七捧來茶,純良媛接過掀開茶盞,輕笑著道:「聽說你病了,我總是放心不下。」

    眼神往玉笙臉上瞧了一會:「是有些消瘦了些。」

    玉笙對上那滿是關懷的眼睛,只得底下頭面上浮出一絲羞澀的笑:「多謝娘娘關心,玉笙倒是無事,這幾日眠不好,太醫來開了點安神湯罷了。」

    她這模樣,像極了單純無害的小姑娘,純良媛一問,她便自個將什麼都說了。

    純良媛往她臉上瞥了幾眼,面上浮出一絲笑來:「病態都是如此惹人憐惜,難怪殿下這樣喜歡你。」

    玉笙只得將雙眼瞪得大大的,眼中滿是驚訝:「娘娘說什麼呢,這整個東宮誰不知道殿下最寵愛的可是您。」

    純良媛可是唯一一個有封號的,在府中是絕對特殊的存在。

    再來,殿下每個月去她那兒雖不多,但也不少。太子妃管理東宮的職權都給了一半給她,純良媛權利與寵愛都有,試問這後宮誰不羨慕?

    人人都愛聽好話,玉笙這馬屁說得人心中舒坦。

    純良媛瞧著她一會兒,眼中到底還是溢出了一絲笑來:「若說寵愛,本宮仗著家中的福蔭殿下多少是照顧一些。」

    殿下對她到底還是不錯,但卻也得如履薄冰,小心謹慎。眼神看向前方,純良媛過了會兒才道:「只不過新人要入宮了,本宮心中總是有些忐忑。」

    喝了口茶,她才像是不禁故意問:「這事妹妹可知道?」

    殿下剛才從她的院子裡走出去,玉笙閉著眼睛也說不出不知道,她自是知道純良媛是來幹嘛的,順著她的話道:「是聽說了一些。」

    杯蓋放下來,叮噹一聲輕響,她才悠悠然道:「夏良媛是閣老的孫女,地位高得連本宮都要避讓。」

    純良媛家世不低,玉笙聽到這兒是有些驚訝了。

    「還有元家,元良媛的哥哥是殿下的左膀右臂。」純良媛深吸一口氣,搖搖頭:「家世又好,又一水兒都是年輕鮮嫩的小姑娘。」

    話說了半句,又故意懸下半句,玉笙瞧著純良媛幾眼,這後宮中,純良媛的長相是不出彩的,最多算的上清秀而已,但,她就是比太子妃還討殿下喜歡。

    「日後這東宮只怕是要變天了。」

    玉笙低頭喝茶,這話她可不敢輕易接。

    純良媛將茶盞放下來,眼神似乎又是過來打量了她一會兒:「我與妹妹的關係好,與其旁人受寵,倒是不如妹妹受寵。」

    「姐姐這是抬舉我了。」玉笙裝作一臉的茫然:「這殿下要去哪裡,哪裡是我們能夠左右得了的。」

    「所以說啊,就要妹妹多用些功了。」純良媛站起來,對著玉笙的手拍了拍:「以妹妹你如今的恩寵,若是日後再懷個孩子,一個良媛之位定然跑不了。」

    她說完,又往窗外看了看,蓮花池中那兩隻鴛鴦,正在水面上遊蕩著,這玉承徽區區一個承徽之位,卻能獨占一處院子,整個合歡殿雕樑畫棟,處處奢華,讓她都有些艷羨。

    「內務府還有事找,本宮瞧見你無事放心了。」純良媛回過神,扶著宮女的手往外走,想到什麼忽然轉身道:「對了,本宮這得到一則消息,說是廣陽宮已經在收拾偏殿了,就是不知這次又是誰要入東宮。」

    純良媛沒點名,但玉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陸靜姝,陸家想要子嗣,已經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陸家會這麼不要臉?太子妃也讓?

    剛晌午才聽見的陸靜姝成了承徽的消息,如今又聽說她即刻就要入東宮,玉笙懶得掩飾的,眼中全是煩躁。

    純良媛瞧見她這模樣,便知道她這是想到了,笑著帶著宮女回去。

    等屋子裡沒人之後,素嬤嬤等人才走上前:「主子,純良媛說這些明暗裡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冬青走上來,替她打著扇子:「倒像是鼓勵您爭寵似的。」

    「純良媛哪裡會有這麼好的心。」三七嘟囔著嘴,不信。

    玉笙卻是走上前掀開純良媛的茶盞看了一眼,隨即便是笑了。茶盞裡面還是滿滿當當的,純良媛與她說了那麼多姐妹情深的話,臨到她宮中卻是連茶水都不敢喝上一口。

    「冬青說得不錯,她的確是來叫我去爭寵的。」

    放下茶盞,示意小宮女們端下去:「如今東宮進了新人,放在誰身上誰都得慌。」只不過純良媛聰慧一些,有舍有得。

    權利她如今已經有了,恩寵自然不會太霸占著。

    玉笙搖頭,眼中浮出一絲對純良媛的欣賞,這個女人聰慧就聰慧在,她不貪。知曉自己霸占不住殿下的心,溫聲細語當個解語花就夠了。

    殿下又不是個薄情的人,她的退讓日後殿下自然是看得見。

    「那擔心旁人受寵,為何不擔心小主您?」純良媛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玉笙的確是不能再繼續裝傻。

    「我身後無人,就算有殿下寵著,將來哪怕是當個寵妃也礙不著她什麼事。」

    反之,夏良媛,元良媛等人可就不一定了。

    玉笙笑了笑:「總之一切歸根結底,怪我沒有個立得住的家世而已。」 如今知曉她家世不高,她們都尚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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