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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汪昭訓的眼神順著她,看到那朵正開的牡丹。

    身側,玉笙聲音就在耳邊,徐徐而至:「這寶石做得再逼真,也不如真的鮮嫩。」扭過頭,玉笙喝了口茶,笑道:

    「若是將周承徽哄好了,討得她高興,不說獎賞大家也少受苦,您說是不是?」

    第42章 野狗 感謝深水,加更章節

    「主子彆氣了,周承徽也不知曉。」

    請安不過一會兒,太子妃就讓眾人散了,她藉口要回去更衣,可一走出大家的視線,她面色就瞬間就沉了下來。

    太子妃許久沒發火,嚇得宮女們跪在地上,呼吸聲兒都不敢喘大了。

    「蠢笨如豬。」宮女們上前給她去解頭上的簪子,手還沒碰到,太子妃就自個兒拔下來,將那簪子拍在桌面上。

    宮女嚇得手開始哆嗦。

    丁香嘆了口氣,眼神示意那宮女出去,走上前:「周承徽是蠢,但她這種人蠢笨也有蠢笨的好處,您說是不是?」

    周承徽入府雖然有三年,但之前的事她是半點不知情的。

    或者說,她沒有那個資格知道。

    太子妃的祖父為當朝前首輔,父親為承恩候,母親是清平郡主,她自打生下來就千嬌百寵,是京城中真正的高門貴女。

    而周承徽……

    丁香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周承微的家世有些難以啟齒,外人只知曉她父親只是京外的五品官,實則周承微有個外人不知道的關係。

    陛下身側的太監總管,是周承徽的乾親。

    當今陛下頗為沉迷仙術、道術,而那太監生得好,嘴又圓滑,周承徽本只是個五品官的女兒,後卻不知怎的跟那太監攀上了關係。

    這事許是難以啟齒,或許是特意被人警告過。周承徽再是霸道跋扈,也從未將這層關係對外說過。

    何況,這陛下身側親近的太監總管,又有誰知道是不是陛下授意的呢?

    太子妃顯然也是想到了這茬,面色越發地難看起來。

    她生的是當真的溫柔,平日裡瞧著也是極少發火的,只面色再難看,卻依舊還是一點一點地忍了下來。

    「重新替本宮梳妝吧。」

    仰起下巴,太子妃目視著前方。

    丁香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殿下如今在朝中,周承徽的生辰,太子妃起碼也要露個面,不然有心人知道,背地裡嚼舌根說太子妃不大度,見不得周承徽好。

    何況,這東宮哪裡有不透風的牆?都是在這紫禁城裡,風吹得一舉一動,陛下那兒,皇后娘娘那兒都是知曉得一清二楚。

    見主子想通,她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丁香趕緊往往內殿,去給主子重新拿衣裳了。

    只她前腳剛走,後腳院子裡的宮女就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丁香頭也沒來得及回,眉心立馬擰起就開始訓斥:「怎麼回事,慌裡慌張的。」

    那宮女跪在地上,抬起頭,嚇得一張臉色都白了。

    「主……主子。」梳妝檯面前,太子妃正對著銅鏡拔髮簪,赤金的鳳凰簪子插在兩側,下墜的寶石灼灼生輝。

    她掀開眼帘看過去,那宮女面色白得如一張紙。

    跪在地上哆嗦著道:「牡……牡丹花……」拿著簪子的手一頓,太子妃面無表情地轉過頭。

    宮女將手中的花盆捧上頭頂,剛清早起來還開得正艷的牡丹花,如今卻被人連杆折斷,只剩下了光禿禿的葉子。

    餘下的話一字一句壓根是從嘴巴里擠出來的。

    「牡丹花被人摘了。」

    ——

    長亭殿內,戲班子已經開了嗓。

    戲台子上咿咿呀呀的,正是周承徽心心念念的那場戲。這戲她之前聽過,是當時趙良娣心情不好,殿下叫來給趙良娣唱著解悶兒的。

    猶記自己當時才剛入東宮,只能坐在最下面巴巴地看著頭也不敢抬。

    如今……周承徽搭在扶手上的手輕輕地敲打著,隨著戲台子上跟著哼了幾句,如今她也是坐在主位,受著旁人巴結得那位了。

    周承徽頭微微揚起,聽著身後時不時的聲響。

    「這個季節,哪裡來的牡丹?」

    「可當真是稀罕,牡丹可乃是花中之王,襯得周良媛是格外的嬌艷。」

    周承徽頭一側,下巴揚起,陽光下她髮髻上一朵大紅色的牡丹花開得正是嬌艷動人。隨著她的頭微微一動,似乎隱約還能聞得到那絲絲清香。

    抬手壓了壓頭髮,周承徽滿意極了,掀開眼帘對著身後的汪昭訓那施捨的瞧了一眼。

    「這回你倒是放聰慧了些。」

    汪昭訓立馬站起來,一張粉嫩的臉上俏生生兒地帶著幾分喜悅:「今日娘娘雙喜臨門,妾身做的這些不過是微不足道,只要娘娘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她這馬屁一拍,周承徽心中越發舒坦。

    對著戲台子上叫了聲好,汪昭訓也算是得了臉,坐下來的時候忍不住的扭頭對身側的玉笙那兒感激地看了眼:

    「還是你會想法子。」

    饒是汪昭訓不想承認,但這位玉昭訓的確是比她聰慧,身段長相令人羨慕,關鍵是頭腦也聰慧,不過是隨口一言,沒想到周承徽還當真是喜歡。

    「汪姐姐說的什麼?玉笙怎麼聽不懂?」

    玉笙捧起茶盞笑了笑,掀開蓋子低頭吹了吹上面的浮沫:「花是姐姐摘的,玉笙可不敢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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