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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她身子害怕的一縮,猶豫了片刻還是捧了起來。

    哪知這一開口,就是個口子,殿下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一直對著她碗口裡面夾菜:「烤鹿肉、牛乳糕、三鮮雞……」

    最後一大片水晶肘子送倒她碗中,晶瑩剔透泛著油光。

    玉笙沒忍住,立馬抬手捂著唇打了個嗝。

    拿著筷子的手一抖,陳琢擰了擰眉心:「昨晚才餵的你,今日就懷了?」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玉笙心中便害怕,越是緊張越是難受。胃口中翻滾著,她到底忍受不住紅著眼圈趕緊起身,衝著漱口架子上將一肚子的肉吐了出來。

    強行忍,還是沒忍住,乾嘔一聲。

    背後,太子殿下那張芝蘭玉樹的臉,徹底黑了。

    第25章 一更殿下在書房用膳,用的好好……

    殿下在書房用膳,用的好好的,忽然叫了太醫。

    玉笙坐在椅子上,有些忐忑。前方,太醫正手指搭在她脈象上,眯著眼睛,摸著鬍子,許久都沒說話。

    王全人矮,身子圓,踮起腳尖的往前湊,急的抓耳撓腮:「太醫,怎麼樣?」

    「這小主沒事吧。」

    王全壓根兒不敢將眼神往身後看,這殿下的臉黑的跟個御膳房的鍋底一樣,他看一眼都怕折壽。

    前端,太醫也收回手,下意識的摸著鬍子,開始尋找說辭:「這位小主身子是有些體弱,但旁的問題……」

    他扭頭看著身後:「要不殿下再重新找個太醫來瞧瞧?」

    反正他是沒瞧出有什麼問題。

    太師椅上,陳琢那黑沉的面色已經收了回去,面上又浮現出往日裡的面無表情:「知道了,下去吧。」

    太醫躬著身子往外走,一路上靜悄悄的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王全更是機智,趕緊跟著出門去送太醫去了。

    屋子裡太安靜,玉笙察覺到不對勁,硬著頭皮也不敢抬頭往前看。殿下好像是真的誤會什麼了,她手指扣著軟塌上的迎枕,上面的繡花被她扣出了毛邊兒。

    手指攥的緊緊的,她聽著腳步聲朝她越來越近。

    「怎麼回事?」屋子裡那些穢物已經被奴才們處理乾淨了,陳琢擰著眉心,依舊是忘不了她在那兒吐的撕心裂肺。

    那冰冷的一道聲音,嚇得玉笙身子往後一縮。抬起頭,怯生生的眼睛裡都快溢滿了淚:「殿……殿下。」

    這副被欺負慘了的無辜樣……陳琢面無表情,逼迫的越發靠近,厲聲訓斥她:「別撒嬌。」

    玉笙好端端的,被扣上這頂帽子。癟了癟嘴,滿是委屈:「太醫都說了,我沒事。」她起身想逃,卻被一隻手抵著肩膀按了回去。

    太子低下頭,看著她面上的忐忑:「是今日的膳食有什麼問題?」

    眼神往後,挪在身後的飯菜上,太醫檢查過了,一切都沒問題,他眯了眯眼睛:「是不能吃什麼?還是……」

    從上船開始,幾次他讓她坐下用膳,她都是推遲,或者是用布菜來搪塞過去。

    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他眼睛落在她格外纖細的腰上,直言道:「還是,你根本就不能吃肉?」

    質問的聲音沒有半分柔情,玉笙只覺得頭頂一片發麻,被問了也糊弄不過去,索性便點著頭。

    「是。」

    「什麼時候開始的?」頭頂的聲音像是隨口一言,又或許是帶了一絲微不足道的關心,但這誰說的准呢?

    玉笙便也就隨口一答,抬起頭來對著他道:「很小的時候了,記不得了。」按住她肩膀的手放開,面前的人點了點頭,沒在說什麼。

    隨後,陳琢便吩咐讓御膳房再送一桌膳食來。

    玉笙坐在凳子上,瞧見桌面上的飯菜有些愣住了:「東波豆腐、素菜四喜丸子、香椿炒百合、金玉滿堂、素三鮮、還有一道白菜木耳湯。」

    太子坐在書案後練字,頭也不抬:「下次不想吃就說,沒人有這個心思去猜你想吃什麼。」

    玉笙卻是屈了屈膝蓋,衝著面前的人甜甜一笑:「多謝殿下。」

    ——

    王全送著太醫出門,出去的時候特意囑咐過了:「今日這事,還望劉太醫莫要聲張。」

    太醫們都是在宮中當差的,自是知曉有的能說,有的不能說:「公公放心。」王全心中放下心來,眼看著太醫出了長樂宮的門,這才回去。

    可宮中上下,太子爺身側的事又哪裡瞞得住?

    劉太醫剛一走,太子妃那兒就收到了消息:「殿下生病了?」太子妃低頭正在看帳本,聞言手中的毛筆一停。

    「那太醫怎麼說?」

    「不知。」宮女丁香搖著頭,走上前去捏著她的肩道:「 王公公親自送出來的,大概是怕人知曉,奴才可不敢去問。」

    「也是。」太子妃搖搖頭,笑著道:「殿下素來不喜歡被人打探隱私,若是讓他知曉你去問了,只怕又要跟本宮鬧。」

    「娘娘。」

    丁香素手放在她肩膀上,輕揉慢捻著:「只是這次去的是劉太醫,奴才卻是覺得有些奇怪。」

    太醫院的太醫劉恆,看似不起眼,但卻是太醫院院判張墨的徒弟,而那位張院判可是宮中有名的婦科聖手,最是拿手把胎脈。

    宮中的娘娘若是有了胎兒,自然第一個是要請張院判的。

    「劉恆?」

    那紫狼毫的毛筆擱在桌面上,太子妃已經抬起了頭:「你確定是她?」丁香點著頭,垂著腦袋道:「奴婢瞧的真真的,是劉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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