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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王全接過那本《狐妖傳》低著腦袋頭也不敢抬的送上前。

    書案上,依稀還透著一股梅花香,陳琢摸索著玉板子,看著那半根手指厚的一本書。

    「屬下猜測,官銀就是那個時候混進去的。」賀叢文辦事從來滴水不漏,只怕是拿了銀兩還沒來得及融。

    而他的個性,難以相信旁人,卻對膝下唯一的兒子沒有設防。

    雖只是個庶出,卻是他賀家唯一的香火。旁人進入不了的密室,尋不到地方,賀文軒自然是來去自如。

    兜兜轉轉了這麼久,最後居然跟身側的人扯上了干係。

    陳琢冷著臉,翻著桌面上那本書,面色早就沉了下來。

    下首,李中元瞧不出太子的臉色,還在老老實實的匯報:「屬下已經查到了那名女子,是這揚州城中最大的一處瘦馬調教所,月樓中的女子,名叫玉笙。」

    「夠了。」

    書案前,陳琢翻著書的手便是一頓,面無表情的將書給合上,撩起眼皮子,衝著地上的人道:「下去吧。」

    李元中這正還要稟報兩人是如何相知相識的呢,而且他覺得這女子是這線索的關鍵。

    賀家那庶子待那女子明顯關心,若是以她為誘餌要賀文軒交出銀兩來,可不就是人證物證?可看著前方,太子殿下那陰鬱沉沉的臉。

    李元中一臉的可惜,卻到底是不敢說。

    聽話的磕了個頭,退了出去。

    等出了門,還有這個閒心問身側的人:「王公公,你說,這太子殿下怎麼就生了氣了?」王全乾笑兩聲,頭疼的看著這位李大人。

    這人也是厲害,剛好處處在撞在了殿下的心口上。

    殿下如今正稀罕這玉笙姑娘呢,聽著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子在一起,能不火麼?

    「賀家那庶子當真兒是個痴情種。」大半年來,光是僱人就廢了不少銀子了,還瞞著不讓人知曉。李中元搖著頭,一邊道:「倒是可以讓那姑娘,以色誘之……」

    王全腦門上的一根筋突突的跳,這殿下要是知道了,一準扒了玉笙姑娘的皮。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用活了。

    腳步趕忙上前幾步,王全立馬將這李大人送了出去,只求他趕緊閉嘴別嚯嚯了,不然他也得跟著遭殃。

    王全快步將李大人送出了府。

    回去之後卻見殿下正在低頭看書,王全一看那封面,就覺得腿肚子抖。

    「人呢?」陳琢翻了翻手中的書,面無表情。

    「送……送出去了。」

    「我問你她人呢?」

    王全膝蓋一軟,差點兒跪下:「姑……姑娘在偏房休息。」書案前,陳琢沒說話,只低頭繼續翻著手中的書。

    待看見那狐仙為了那文弱書生放棄丹元,飛灰煙沒後,泛著書的手一緊,唇角發出一聲嘲弄的笑。

    「倒當真是多才多藝。」這話,他說的也不知是夸,還是諷。

    說完之後,起身從椅子上起身,王全跟在身後趕緊跟過去,瞧著殿下那方向,分明是往偏殿去的。

    第13章 前因

    賀文軒跌跌撞撞的回了府。

    剛追馬車的時候,膝蓋磕到了地上,走起路來膝蓋骨那裡使不上勁兒,骨頭鑽心的疼。

    但賀文軒卻很高興。

    玉笙不是真的喜歡那人,自己就還有機會,他這大半個月來,輾轉反側了這麼久,愧疚難安,如今卻有了這一絲的希望。

    眼角眉梢忍不住的帶了一絲笑來,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般高興過。

    忍著膝蓋上的疼,賀文軒腳步輕快的回了府,可才剛進屋面上的笑意就消失的乾乾淨淨。他的新婚妻子,江家的小姐正在屋子裡等他。

    「文軒。」瞧見他進來,江小姐立馬就站起來,面上帶著一抹羞澀的笑。

    對於這門婚事,她是極為的滿意的。賀文軒雖是庶出,但整個賀府唯獨就他一個,嫁過來後她直接就是當家主母。

    何況,賀文軒身側乾淨,連個通房都沒有。生的更是溫文爾雅,討人喜歡。

    她出嫁之前,見過賀文軒一面,便覺得這個男人她非嫁不可。

    「你身上是怎麼了?」

    朝前走了幾步,這才看見賀文軒的斗篷下滿是雪漬:「奴才們怎麼伺候的?你這是摔倒了?」江小姐蹲下來,手才剛伸出去,還沒碰到賀文軒就是往後一退。

    那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

    「你起來。」賀文軒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抬手捂著唇咳嗽了一聲,眼神飄忽:「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

    他眼神壓根兒不敢往人臉上看,沒說兩句就要往外走。

    賀文軒咬著牙,強忍住自己發疼的腳往書房走去。身後,江小姐看著前方避如蛇蠍的人,眼神閃了閃:「去查一下,今日少爺去哪兒了。」

    賀文軒膝蓋發疼,但步子卻是走的飛快。

    他急沖沖的剛趕到書房,如今他只需出八千兩銀子,玉笙就是他的了。一想到這裡,賀文軒那張清秀的臉上布滿了紅暈。

    焦急的在書房轉著圈圈,賀文軒又高興,又有些覺得不真實。

    門口卻傳來敲門聲,小廝的聲音傳了進來:「少爺,老爺叫你去一趟書房。」

    賀文軒面上的笑意瞬間淡了,自從父親逼他娶親開始,他便再也沒有與父親說過一句話。

    朝中之事,父親從不與他多說,如今又用死來威脅自己,賀文軒不敢不從可心中到底還是有了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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