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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對,是興趣,不是喜歡。
不像是賀文軒,看著她的一雙眼睛裡,滿滿都是喜愛。面前之人,雖次次對她施與援手,但眼神中的目的太過直白。
他對於自己,是男人對女人身體的那種興致,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以色待人遲早衰之,企圖只用容貌來拴住一個男人,只能一時,並不能一世。
何況,面前這個男人,又哪裡是這麼好征服的?她這樣的身份,憑著一張臉又能到幾時?
「天色已經不早了。」
玉笙咬了咬下唇,貝齒微微一用力,櫻桃似的唇立馬就顯出一片殷紅:「 府中的嬤嬤管教森嚴,玉笙這就退下了。」
她說完,屈膝行禮立馬扭頭就走,身上藕粉色繡著海棠花的披風隨著動作微微晃蕩。
「這……」王全舉著手中的傘,一臉的無措,瞧了眼馬車,又往前方淋著小跑的玉笙那兒看去。
最後,咬了咬牙,舉著傘想追上前去給玉笙擋雨,可才剛上前兩步,馬車中的人就發話了。
陳琢放下撩起帘子的手,聲音低的像是剛從冰窖里出來的一樣:「回去。」三番兩次她都拒絕,他是看中她那張臉,卻也沒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而且……陳琢眼帘下垂,嘴角提了提像是冷笑了一聲。她視自己如同蛇蠍,倒是顯的他強人所難,逼她就範。
王全一臉懵的往回頭,卻也只好放下傘去架馬車。鞭子一抽,馬蹄飛快的跑起,檀香木的馬車從她身側跑過,又瞬間沒了蹤影。
玉笙站在原地,垂下眼帘,鬆了一口氣。
「姑娘您怎麼淋的這麼濕?」上了馬車,三七趕緊拿了帕子來給她擦拭。玉笙淋了雨,一張小臉凍得發白。
「沒事。」她開口,隨即立馬就打了個噴嚏。
「姑娘之前本就被風吹了半夜,如今又淋了雨。」三七趕緊端了杯熱茶來,「再這樣下去,身子如何受的住?」
玉笙低頭喝了一口茶,沒說話。
三七低頭想了想,忽而問:「姑娘,剛剛那個公子,是不是對您有意思?」
姑娘生的美,喜歡她的人多了去了。卻偏偏只對賀少爺一人好臉色,要她來看,賀少爺再好,家中有個難纏的父親,這一切也是白搭。
「賀少爺靠不住,倒是不如選了剛剛那位公子。」何況,她剛剛偷偷摸摸的瞧了一眼,馬車中那位少爺雖只露出半張臉。
卻是生的丰神俊朗,通身的貴氣,立馬就將賀家少爺給比了下去。
「你說的我如何不懂。」玉笙轉了轉手中的茶盞,深吸了一口氣。她如何不知道他要比賀文軒有權勢?賀文軒如今還沒功名在身,而他卻是知府都要畢恭畢敬之人。
「就是因為太過於權勢,我這才不能跟他。」
「為……為何?」三七不懂,姑娘既說賀少爺護不住她,又為何不找個權利大的,日後也能高枕無憂了。
「那人弱冠之年,家中自然早就有了妻妾。再說高門宅院的日子,又豈非是那樣簡單?」玉笙搖搖頭,她當初選賀文軒就是看他身側乾淨。
縱使日後有什麼變故,依照賀文軒的個性哪怕是有了三妻四妾,也不會虧待她。
「可……可是,他若是喜歡你。」三七不太懂,要是男人註定要三妻四妾的話,多與少又有何區別:「何況,姑娘您這張臉,後院人再多隻怕也沒有比你更漂亮的,您這又是怕什麼?」
「漂亮?」玉笙輕笑一聲,揚了揚下巴,她這張臉生的是漂亮,杏唇,貝齒,遠山眉,芙蓉面。美的淡雅脫,風姿綽約。
玉笙承認: 「漂亮是女人的底牌。」
「可這張底牌,需要搭配權利,家世或者錢財,哪怕是任意一種都能讓女人站穩腳跟。」可你光用一張漂亮的臉去賭,註定的便是滿盤皆輸。
看著三七那張懵懂的臉,玉笙笑了笑,沒說的太明白。冰冷的手緊緊抱著手中的手爐,慢慢閉上了眼睛。
馬車趕回月樓,天色已經快黑了下來。
小廝在門口掛著燈,玉笙剛走進去,就有小丫鬟上前稟報:「玉笙姐姐,秦嬤嬤讓您過去。」她身上的斗篷濕了一半,想了想:「讓嬤嬤等等,我換件衣裳馬上就來。」
「嬤嬤說了,讓姑娘現在就過去。」平日裡對她百依百順的小丫鬟,此時卻語氣強硬。
玉笙眼帘一瞬間下垂,袖子裡冰冷的手指攪了攪:「我現在就過去。」
秦嬤嬤住在這月樓的最東側,五進五出的院子她住的是正屋,門一打開,就聞見裡面傳來的檀香味。
「嬤嬤這麼晚找玉笙,可是有什麼事?」
屋子裡,秦嬤嬤坐在最前方,瞧見她手中的動作歇了下來,衝著玉笙看了好一會兒。
「怎麼了?」空中氣氛膠著,玉笙嘴角勾了勾,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今日出門,與賀家少爺見面了麼?」秦嬤嬤年紀大了,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那張臉上帶著笑意,難以瞧的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韻猶存的美人。
「嬤嬤怎麼問起了這個?」手指相互攪和在一起,燭火下她面色有些白。
「傻姑娘。」秦嬤嬤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隨後才站起來:「你也別傷心,男人本來就是靠不住的。」
她親昵的伸出手,對著玉笙的手拍了拍:「賀家少爺另娶她人,當了這個負心漢,你也沒有必要再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