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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賀文軒一肚子的話要說,可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眼神往身後瞧了一眼,他面上明顯的帶了幾分緊張,可瞧見玉笙那張臉,卻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那……那我初十那日在月樓門口等你。」抿了抿唇,他又強調道:「你生辰禮就要到了,我們一起去選生辰禮。」

    瞧見玉笙點頭,放下車簾,賀文軒站在原地,面上還是忍不足的浮出一絲笑來。

    「少爺。」直到馬車走遠了,身後的小廝才走上前, 「江小姐還在等著你呢。」

    賀文軒面上的笑意僵了僵,低下頭喃喃的:「你去告訴她,我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眼睛看著前方的馬車,賀文軒認真又滿是愧疚道:

    「我有想娶的人了。」

    賀文軒一路興高采烈的回去,賀府上下卻是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

    看著滿府的喜字,他面色白了白,下了馬車一路往書房跑,沒等奴才們通傳就闖了進去:「父親。」

    書房中,賀叢文站在書案前練字,瞧見他半點都不驚訝,擺了擺手,讓身後的奴才都出去。門合上才教訓他:「沒有規矩。」

    「父親,這府中這麼多喜字……」

    「你與江家小姐,這個月成婚。」賀叢文低著頭,手中筆走游龍。

    沒等賀文軒一個不字說出口。

    他便停了筆,抬起頭往他那看去:「你若是不娶,你父親我就得去死。」

    第8章 偶遇

    日子過的飛快,眨眼就到了初十那日。

    一大早起來,玉笙便就就精心打扮好,帶著三七出了門。

    尋常往日裡,賀文軒都是在門口等著,今日玉笙出去,門口卻是沒有賀府的馬車。玉笙等了半個時辰,都沒等到人。

    她沒說話,心卻一點一點沉了下來。

    「小姐,你別著急。」 三七仰起頭撇了她一眼,勸道:「許是賀少爺有什麼事耽擱了,我們再等等。」

    此時兩人正坐在仙客來的廂房裡,這兒是揚州最好的酒樓。這半年來,玉笙與賀文軒相見,兩人去的地方除了書齋,便是這仙客來。

    「等不到了。」

    玉笙垂下眼帘,捧著茶盞的手卻是不自然的縮緊。

    其實那日在梅林的時候,她就應當知曉的。派人將她打暈送到轎子裡的人若是賀文軒的父親,那他對於自己,應當是極為的不滿的。

    賀文軒是很好,但他若是護不住自己的話,之前所有的好都成了泡影。

    玉笙在酒樓等了整整一日,一直等到天色都快要黑了,賀文軒還是沒來。

    「走吧。」她放下早就涼了的茶盞,對於註定不來的人來說,你哪怕是等上一天一夜,他不來照樣還是不會過來。

    窗外下起了雨,三七噘著嘴一臉憤憤然的去叫馬車去了。

    玉笙站在廊檐下,看著窗外的雨。所有的天氣中,她最是喜歡雨天。可她喜歡的是夏日裡烈陽過後的小雨,而不是現在冬日凌厲的冷風。

    冰渣子夾帶著雨水,砸在身上能凍得人心口都疼。

    玉笙一雙手冷的如同冰窖,她攏了攏披風,剛低下頭,頭頂忽然撐起一把油紙傘。

    堪堪擋住了吹過來的風雪。

    眼帘顫了顫,她錯愕的抬起頭,正對上一張圓乎乎的臉:「玉笙姑娘,天冷,您怎麼站在外面候著?」

    王全彎腰舉著傘,一張臉上滿是笑意。

    他今日與太子殿出來,剛出了仙客來的門就瞧見這玉笙姑娘一個人站在門口。他轉頭示意了太子殿下,卻不料殿下盯著玉笙姑娘看了許久,最後倒是讓他過來送傘。

    「姑娘的馬車呢?」

    這姑娘可是殿下頭一個抱著的,就憑這一點,王全舉手投足之間渾然都是恭敬:「這麼冷的天,還下著雨,姑娘若是不嫌棄讓我們爺送姑娘一程。」

    玉笙順著她的眼神看去,斜前方一輛紫檀馬車正低調的半掩在榕樹下。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那天青色的車簾晃了晃,隨即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出來,指尖挑起帘子的一角。

    從玉笙這個角度看過去,只瞧的見一雙眼睛。

    那眼睛黑沉的如同一團化不開的濃墨,讓人琢磨不透裡面任何神情。

    「我們爺還是關心姑娘的。」殿下不願讓人貼身伺候,王全瞧著著急,這玉笙姑娘算是唯一特別的了,雖這話說的逾越,但他斗膽還是想說。

    王全說完,手中的傘往前伸了伸,無聲示意。

    三七早就帶著馬車來了,瞧見這幕站在原地大氣兒都不敢喘。玉笙看了眼面前的馬車,還有頭頂遮住了風雪的油紙傘。

    她咬了咬下唇,終究還是往馬車那走去。

    王全跟在身後,圓嘟嘟的臉上笑成的全是褶,像個沒餡的肉包子。

    才剛靠近馬車旁,便聞到裡面熟悉的迦南香,淡淡的,卻是自帶一股氣勢。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暗藏波濤。

    逼的你退無可退。

    玉笙低下頭,腳步不自然的往後挪了半步:「多謝貴人。」

    馬車內,陳琢單手執著茶盞,面色冷淡。聲音低沉的,卻是讓人難以拒絕:「上來。」

    隨著那道聲兒,玉笙的心跟著緊了緊,頭頂,雨水砸油紙傘上,噼里啪啦的一聲聲響砸的人心煩意亂。

    她自然知曉這是什麼意思,與面前之人雖只見過兩次面,但次次他都表現出了對她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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