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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48:26 作者: 義楚
陳琢垂眉,輕笑了一下,看那樣子卻是半點都沒將那賀文軒放在心上。
「除此之外呢?可還有說旁的?」
「您怎麼知曉?」王全心中暗自嘀咕著,隨即道:「姑娘問奴才,昨夜宿在這兒的都有何人。」
「來往皆為朝中人,奴才便沒有回她。」
陳琢聽到這兒,從始至終那低垂著腦袋才抬起頭,眯了眯眼睛像是笑了笑,眼中卻是沒有笑意:「她倒是聰慧。」
「啊……啊?」王全摸著腦袋,沒聽懂。
「她昨夜被擄,必然是這院中之人指示。」按照她說的,不認識陶志明在先。
陶志明昨晚並不在這兒,那動手之人必然是借了他的手?或者說,他這四周有線人,一舉一動哪怕連他的一個眼神,都能傳到陶志明那兒。
無論是哪一種,她這一問,摘清了自己。
還提醒他往下查下去,順便也替她報了昨晚的仇。
「女子過於聰慧,也不是好事。」陳琢收了書,面上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睚眥必報,太累。」王全在一側看的是觸目驚心。
殿下的喜怒不定,剛還滿臉笑意,此時又像是完全沒了興致。
挑了挑眉,再往窗外看了一眼,那姑娘也不知是有福氣,還是無福氣。
——
玉笙回去之後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已經是晌午。
「姑娘醒了?」
三七一直在外間候著,聽見聲響立即上前,她手腳麻利兒的撩起帘子,衝著還在床榻上的玉笙:「快起來洗漱用膳,前院傳來消息馬車修好了,待會兒用了飯我們就趕回去。」
雪下的越發大了起來,早膳依舊是帶著葷腥兒的,玉笙動了半個素包子。喝了一小碗粳米粥。別的就沒在用了。
「昨日那玉帶呢?」剩下的她也沒了胃口,低頭吩咐三七收了東西,自己拿了玉帶出門。
這東西太珍貴,她自然不敢多留下,必定是要還給那人的。
玉笙自小就知道,不是自己的東西。強留不來的結果。何況這東西她也沒想留,該是早早的還給她才好。
她一路小跑著去了昨晚的院子,一路問了奴才們好不容易找到了,卻是發現屋子裡空蕩蕩的已經人去樓空了。
玉笙只好原路而返,剛走上遊廊正與迎面走來的賀文軒撞了個正著。
「去哪裡了?」他一瞧見她,立馬抿起嘴笑了一聲兒,一雙眼睛裡澄澈的映出她的身影。
她拿著玉帶的手頓了頓,隨即不動聲色的藏袖口之中:「昨晚發生了件事,幸那貴人出手相助,我想特意過去感謝一番。」
「人已經走了。」賀文軒上前,握了握她的手。至於別的,她昨晚發生了什麼,為何穿著男人的衣服回來,他一句都不過問。
一晚上過去,他眉眼之間疲憊了不少,卻依舊是溫和的暖著她的手心,將手中的手爐塞入她的掌心中:「東西收拾好了麼?我是來接你回去的。」
他握了握她的手,感受到溫和之後便立即放開。
玉笙看著前方的人,他身形修長,步子又快,卻始終只比他多出半步的距離。
「讓三七再收拾了,應該快好了。」 玉笙走到他身側,問:「現在就能回去了麼?」
「雪下的太大了,若此時不走路上難免被雪封。」賀文軒走到她的右側,擋住了前方吹來的風雪:「你收拾好了,我立馬送你回月樓。」
「好。」玉笙在他身後點著頭。
——
雪下的太大,馬車比往日裡跑的慢些。
回到城中足足用了一個半的時辰。
賀文軒大概是昨晚凍久了傷了身子骨,坐了一路的馬車面上有些難看,卻還是堅持要送她回去。
「慢點。」馬車到了月樓後,他扶著玉笙的手下了馬車,又將手中的雨傘給她。
玉笙道了謝,身後賀文軒卻是喊住了她:「玉笙,你是不是過幾日就要及笄?」
她的生辰是在下個月,細算起來的確也沒多長時日了。
眼看著她點頭,賀文軒的眼中溢出一絲笑:「那等你及笄之日,我便接你出來。」接她出來,也就是買了她的意思了。
瘦馬不同於世間任何的女子,她的命運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是掌握在金銀之中。
她們如同貨物一般,是可以被買賣的。
面前之人是四品官員之子,無妻妾無通房,身側乾淨,且心中有她。
這是她之前就盤算好的結局,處心積慮經營了半年之久,如今也算是令人滿意了。
「好。」玉笙扭頭,對著馬車旁的人一笑,她執著傘,遮住了嬌嬌俏俏的一張臉。聲音清脆卻又嬌糯:「我等你。」
賀文軒看著前方的背影消失,這才上了馬車心滿意足的回了。
玉笙回了月樓,可是引起很大的轟動。
她自從昨日出去,一夜未回,今日才被人接回來。秦嬤嬤心中憋著火呢,瞧見她回來了,面色都硬了。
「月樓的規矩,未出閣的女子不能在外留宿。」
玉笙剛走進去,就被攔住了去路,秦嬤嬤坐在大廳中央,捧著手中的茶盞面容嚴肅:「你別以為我疼你,你就什麼事都敢做。」
玉笙是好,模樣身段性情,甚至於才華在這兒都是拔尖兒的。
「平日裡由著你也就算了,可我也不能為了你壞了月樓的規矩。」秦嬤嬤是將她拿眼珠子看,可她與人出去一夜未歸,若是這事兒傳了出去,壞的可是月樓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