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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0:04:15 作者: 木槿萌萌噠
    消息已經流到同行、媒體等處,引起許多討論。

    這次股份的贈與,也意味著謝氏兩輩的鬥爭,在此終於告終,到謝虞川這裡,謝氏的股權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集中,這意味著他一個人就能決策整個集團的方向,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對此置喙。

    然而,有別於往日霸道強橫的作風,在得到股份後,謝虞川卻並不像大家以為的那樣,強勢的入主謝氏頂層,對主要業務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

    他變得更為溫和、更為尊重商業規律,並充分放權給手下的經理人們。而他自己,更多的隱藏在大幕之後,做一顆定心丸。

    謝珉的案件或多或少為人知曉,許多人在暗處等待,想看謝氏因此被牽連。

    他們等待鯨落。

    但出乎意料,雷聲大雨點小,什麼也沒發生。

    於是聚集起來的小魚們散去,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圈裡。

    謝氏這條船仍在航行。

    *

    紛紛揚揚之中,林溪去見了自己的朋友。

    他去到空的時候,馮胖正和幾個師兄弟喝酒侃大山,很虛無很抽象的討論各種人生哲學問題,把中年男酒後三件套上了齊全。

    林溪到來,讓店鋪瞬間一亮,也一靜。

    馮胖喝的正倒在一旁,忽然發現他的觀點無人反駁,眾人都靜悄悄。

    他首先認為自己這次說的是至理名言,看把這幫王八蛋給震撼的,但畢竟還沒完全喝傻,所以立馬知道這不可能。

    於是他揉著眼睛,朝門口看去。

    頓時一驚。

    跳了起來。

    見過彈球什麼樣嗎,連滾帶跳。

    林溪被砸的倒退數步,差點撞到無辜路人。

    但未躲避、未推搡,微笑張開手,抱了抱對方。

    馮胖的朋友識趣離開,留給他們談話的空間。

    嫂子拽馮胖進去喝醒酒湯。

    再出來時,夫妻二人一怔。

    只見林溪拿著雞毛撣子,在清掃柜子、樂器上落的灰塵。

    街道上人聲陣陣,店鋪內靜謐安寧。

    一如一切的開始。

    他們坐下來說話,馮胖獻寶一般將最近的作曲拿給林溪看,兩人你來我往,好不歡快。

    林溪坐在琴邊,嘗試演奏,手指落下,初時艱澀,後來漸漸流暢,每個樂符都會說話。

    不知不覺已近黃昏。

    嫂子留林溪吃飯。

    林溪道:「我哥來接我。」

    他們就一起坐在台階前等。

    牆角的凌霄還在開,橙紅一片,微風帶來晚意。

    男人緩步接近,停在他面前。

    林溪抬頭,綻放微笑。

    他等的人,來了。

    *

    秋末,音樂少年節目最後一期悄悄的、不對外的,開始了錄製。

    錄製沒有再採取大鍋燴的形式,而是分成了好幾個時間段來錄製。

    選手不需要全部碰面,因為他們已經不需要把每個對方當做對手。

    在節目的特殊策劃里,決賽以來幾十名參賽者都到了現場,都有了自己一個人的舞台。

    當然這些人里不包括慕雲嘉。數起醜聞,再加上身世、入獄兩宗大新聞後,他的粉絲已經作鳥雀散,節目組也並未保留他的鏡頭,仿佛這個人從未存在。

    當然,也沒人會刻意提起。

    到了最後一期,大家更關注於自己本身。

    這些少年們,有些人已經接到了不錯的新通告,拍了小短劇,有了名氣,有人簽了好公司,正被大力栽培,當然也有人混的不咋地,一邊想著明天就轉行一邊咬牙再多堅持了一天。

    他們初接到邀請時,詫異,猶豫,但最終大部分選擇接受,回到舞台。

    某個上午,被邀請的選手們,有幸見到了暌違公眾已久的林溪。

    區別於輿論之中沸沸揚揚的每一個形象,眾人眼前的他,只是靜靜彈琴,不渲染自己的任何一點存在感。

    正如舞台上的每一個人。

    無論外界如何,只要專注在自己喜愛的東西里時,他們就仍然是少年。

    而這樣東西,能陪他們走很長、很久。

    錄製完,林溪邀請了朋友們來今園做客。

    本來是家宴的形式,大廚烹製了一桌菜餚,大家圍著圓桌,邊吃邊說。

    但不知道是因為謝虞川在,還是因為這種形式太正統了,大家都沒太發揮。

    林溪一拍桌子起身,指著外面,說那兒有個石桌子,能喝酒吹風看月亮。

    中年人們還在含蓄說不好吧的時候,少年組已經蹦了出去,率先占領位置。

    大人們一看這還了得,連忙也奔出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從門裡湧出去,散進小院子中。

    梅樹在夜色下枝條舒展,靜默站立。

    余蘭這會兒才捧出了自家釀的酒,用小罈子分給大家。

    馮胖抱著罈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塤,吹了起來。

    聲調古樸悠揚,飛旋而入雲層之中。

    林溪隨意坐在樹下,手搭在膝頭。

    謝虞川來拉他,說坐地上有寒氣,傷身,這是他被大爺大媽啟發學習的新一套養身體系,最近老掛嘴巴邊上。

    林溪捂住耳朵不聽不聽。

    謝虞川用手指輕輕點他眉心,以做譴責。

    他索性也不做大家長,陪著林溪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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