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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0:04:15 作者: 木槿萌萌噠
    「這麼好喝嗎?」林溪生了好奇。

    「你就珍惜吧,」老馮搖頭晃腦,「她姥爺御廚,一手菜已經很了不得了,但絕活卻是這酒。我老馮,一個大好青年,不就是被這口酒給坑了嘛……嗷嗷疼!」

    余蘭擰他胳膊上最嫩一圈肉,「坑?你再說一個試試。」

    老馮求起饒來。

    兩口子你來我往,好不歡快。

    林溪望著,沒察覺自己臉上已經滿是笑意。

    他端過酒杯,先抿一口,感到絲絲甜意,於是一飲而盡。

    又添滿一杯。

    那酒烈,他漸有些醉了,面色酡紅,眼神迷離,有種金光照耀雪山的美感。

    「我下午睡著了,醒來就晚上了,可不是故意溜號,」謝意平坐他旁邊,也喝起來,邊喝小嘴還叭叭叭的。

    「這破比賽,真能整活,一錄就一整天,這不是折騰人麼,換小爺我可吃不了這個苦。」

    林溪跟著抱怨了半句:「是太久。」

    謝意平:「你也犯不著啊,非錄這節目幹什麼?」

    酒精讓林溪的話也比平時多幾句,他告訴謝意平:「我要紅。」

    謝意平捧腹大笑。

    「你糊鬼呢,你還想紅,你那店裡多兩個客人你都想辭職吧哈哈哈哈。」

    「你懂什麼,」林溪爭辯,「紅了,就能被人看到了。」

    「那又怎麼樣。」

    「——他尋親吶!」馮胖插話,一唱三嘆,「你聽過他的歪理沒,站的夠高,就會被看見啦!」

    原是半打趣,半感慨,落了地,卻引得謝意平酒意清醒,一激靈坐直了。

    林溪單手托腮,單手拿酒杯,沒發覺他的過度反應。

    謝意平背心冒汗,神色又彆扭起來。

    也不曉得他腦子裡演了點什麼大戲,他伸手握林溪肩膀,鄭重的叫:「林溪。」

    林溪:「?」

    「從今以後,有我一份,就有你一份,」謝意平一字一句,「我這個當哥的,鐵定罩你。」

    全場寂靜了三秒。

    爆發大笑。

    馮胖:「當哥這事居然還能有上趕著當備胎的哈哈哈哈哈哈!」

    余蘭也一言難盡,抬手拍了拍謝意平那不太經用的小腦袋瓜。

    林溪扶額,「喝你的吧,別亂認哥。」

    ……

    幾人邊喝邊聊,桌上的菜竟一掃而光,余蘭性格敞亮,當即擼起袖子進了廚房,親自弄了滷牛肉、炸酥肉、涼拌海蜇、蒜香魚丸來下酒。

    夜漸深了,熱鬧不消。

    兩點多鐘,幾人東倒西歪的跨出飯店門。

    余蘭沒喝酒,開了車帶著昏迷不醒的馮胖子回家,謝意平叫代駕沒叫著,步行去不遠處街口攔的士,林溪就留在原地等。

    月亮亮堂,懸在高大梧桐的上方,馬路牙子上坐著少年。

    他捲曲雙腿,額頭頂著膝蓋,臉頰酡紅,是已經很醉了。

    醉到分不清路燈和月亮。

    街角,輪胎壓過地面,黑色汽車駛近,而後緩停。

    路燈映出座上男人的側臉,深刻立體,一件考究的深色羊絨大衣,勾勒寬闊的臂膀。

    他凝視著窗外少年。

    很快,他做出了決定,推開了車門。

    步履響起,極輕,很快,男人立在少年身前,高大的影子將少年覆蓋。

    少年若有所察,頂著膝蓋的腦袋偏了偏,但沒有抬頭,只是讓半邊臉落回光里。

    一聲輕輕的嘆氣。

    男人彎下腰,雙手托住少年,將之牢牢的抱了起來。

    …………

    後方有清脆聲響,像是誰嚇了一跳,把東西摔碎在地。

    謝虞川沒有回頭,只說了聲:「跟上來。」

    謝意平迅速的把剛買的葡萄糖渣子撿回塑膠袋裡,快步跟上謝虞川。

    舅舅咋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不會把喝酒的事怪我腦袋上吧?

    他胡思亂想著跟上去,剛好看見謝虞川輕手輕腳地把林溪放進后座。

    林溪抓著他的衣領,無論如何不肯放開,於是謝虞川把大衣脫下,細心的鋪展開,給林溪當做毯子。

    柔軟的長絨羊毛衣料蓋在少年身上,遮住了下巴,露出嘴唇,上下翕張,在說醉話或者夢話。

    謝意平發現他舅舅明顯頓了頓,接著,臉上露出更加溫柔的神情。

    溫柔?

    沒看錯吧。

    誰都知道,謝氏的謝虞川表面平和穩重,實際雷厲風行,深藏不漏,他干出過上午還與高管談笑風生,下午就叫人事送人走的事情,集團里大多數員工見了他都夾緊尾巴,不敢多說話。

    的確有外方合作商誇他是極富教養的紳士,優雅端正,同時有具有東方人的含蓄沉靜,但那不過是他因商業交際所需而表露出來的罷了。

    謝意平這所謂親侄子,也就只是能得他多看幾眼,多訓兩句罷了。

    「舅……」

    「噓。」

    謝虞川用餘光瞥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帶上車門,把任何可能驚醒林溪的聲音隔絕,謝虞川下了車。

    謝意平將剛買的解酒藥葡萄糖什麼的一窩送上去,「舅舅,照你說的買齊了。」

    他剛才不是去打車,是聽了謝虞川的指揮去買這些,包括這多天的接送,也都是奉舅舅之命看護林溪。

    謝虞川接了東西,又問:「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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