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

    -

    高考為期兩天，兩天後，這一切在池念心裡全都結束了。

    她之前就像是一張繃緊了的弦，乍一下放鬆下來，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等考試結束就跟著野梨到處瘋玩，玩了半個月，總算到了高考公布成績的日子。

    池念不太敢查自己的成績，她怕自己考得不好上不了C大。

    雖然對於楚厭來說，C大並不是一個發揮完美分數的最好選擇，可對於她來說，C大的分數已經足夠讓她仰望了。

    學渣和學霸之間，相差的是一大條深深的鴻溝。

    趙隗芬看她捧著電話一臉焦慮的，有點不解：「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料想池念或許是沒考好，趙隗芬又安慰她：「哎呀，沒所謂的。你就算考個專科，也是大學嘛。」

    池念猝不及防聽她這麼一說，更悲憤了。

    她一個學渣都在肖想C大，她媽開口閉口就在說專科，這完全是在褻瀆她之前所付出的努力嘛！乾脆咬咬牙，一狠心把查詢電話播了出去。

    池念報了自己的准考證號，電話那頭傳來機械的女聲，當聽見自己的分數時，池念驚得手一松，手機落地，她怔怔地看著趙隗芬，沒出息的哭了。

    趙隗芬看她這模樣，心說肯定是沒考好，也急得不行，趕緊摟住她給她擦眼淚，「好了好了，別難過。你要實在覺得成績差接受不了，咱大不了再復讀一年嘛！」

    沒想到池念反應劇烈：「不行的！我不要復讀！嗚嗚嗚！」

    讀書真的太苦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來第二回 了。

    趙隗芬只好又哄她，「行行行，那咱不復讀，沒事，專科就專科嘛！」

    池念哭了一會兒，才發現趙隗芬安慰的路子不對，「什麼啊，什麼專科？」

    趙隗芬說：「你不是考砸了嗎？」

    「誰和你說我考砸了……」池念抹了抹眼淚，撲進趙隗芬懷裡，「媽，你準備準備錢……」

    趙隗芬：「？？？」

    難道進專科還要交錢呢？！

    池念猛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媽，我可能要上一本了。」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上C大，但一本應該是穩了。她考了660分。

    這下趙隗芬也不淡定了，「什……什麼？」

    池念破涕為笑，摟著她媽晃：「我要上一本了，我考了660！」

    這個好消息震驚了池念全家，趙隗芬當天跑去寺廟還願去了，池念也迫不及待地給楚厭打電話，宣布這個好消息。

    楚厭在電話那頭祝賀了她，他輕輕笑，聲音低低沉沉：「念念，我們可以一起上C大了。」

    池念謙虛道：「還不知道穩不穩呢。」

    她心裡也有不小的憧憬，這麼多年，因著她成績不算太好，趙隗芬臉上無光，她在家裡的地位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她考了高分，自然覺得自己底氣足了一大截。

    第二天，分數公布，幾家歡喜幾家愁，趙隗芬喜得眼睛都笑彎了，但凡有人問上女兒成績，就開始說哎呀超常發揮撿大便宜了，一不小心考了個高分，她對女兒都沒那麼高要求，也不知道咋的，上了高三，就懂事開竅了唄。

    池念聽到了，等沒人的事情偷偷diss她媽也太虛偽了。

    趙隗芬白眼一翻，「你懂什麼？你知道我以前因為你成績不好受了多少教育嗎？你這回考好了還不允許我揚眉吐氣一下的？」

    池念自知理虧，不敢再說話了。

    -

    過了幾天班裡組織了一次謝師宴，同班三年，馬上就要各奔東西，同學們多多少少會有些傷感，席間有不少人紅了眼，覺得不舍。

    池念身邊倒是喜氣一片，野梨被理想的美術學院錄取，杜燚摩拳擦掌著準備回家繼承家業，幾個好朋友窩在一起幹了杯。

    杜燚喝了酒有點上頭，捧著酒瓶子說：「讀書好有什麼用？等你們畢業了，全來我公司打工。」

    池念也哄他：「杜老闆，我們的工資可不低。」

    杜燚大手一揮：「都是同學，我給你們友情價！八折！怎麼樣，夠意思吧？」

    野梨伸手拍他，「四火，還沒當上老闆就準備當奸商了？好同學的工資還剋扣啊！」

    楚厭就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三個人笑鬧，控制著池念喝酒的量，防止她喝醉。

    池念是去洗手間的路上被一個男生攔下的。

    她不明所以地望著那個男生，長相很眼熟，又很陌生，應該是他們班的同學。

    「池念。」

    男生喝了點酒，臉有點紅，「快要畢業了，有些話我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我喜歡你，想和你進同一所大學，你願意嗎？」

    池念有點懵。

    她很少被人表白，除去楚厭和簡明宴，好像沒有其他男生明確地告訴過她喜歡她，甚至連情書都很少收到。

    男生看她窘迫，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嚇到你了？」

    池念盯著他看了半晌，依稀覺得自己認得他，但這個男生在她的記憶里留下的點實在太少，只迷迷糊糊地記起來，好像他一直都坐前排，是很乖的那類好好讀書的學生，她與他幾乎沒有什麼交流。

    但不管怎麼樣，她也畢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便很爽快地拒絕了他，「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