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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31:49 作者: 紅九
馬克聽著被豪擲千金的名單所包括的內容,嗔目結舌。
簡直就像盛產石油的阿拉伯大王對待他的新晉寵妃一樣大方。
「麗薩?」先生念著這個名字。馬克小心地仔細地看著先生的表qíng。他好像有一點點迷惑了的樣子。
先生念著麗薩的名字,吐了口煙。然後他突然轉過頭看向馬克,看得馬克猝不及防,虎軀一震。
先生笑得和藹可簽:「你抖什麼?我這麼可怕嗎?該你了,說說你那邊的qíng況。」
馬克趕緊畢恭畢敬地匯報:「先生,那個中國女孩前段時間回國過聖誕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估計要過完中國的新年再回來吧。然後在她回國之前很長一段時間,joey都沒有管過那個女孩了,嗯……從剛才其他兄弟的匯報聽起來,好像就是從他認識了那個什麼麗薩之後,他就沒再去找過那個女孩。感覺joey應該是對她過勁了。」馬克儘量讓自己不那麼刻意地,qiáng調了一下最後一句話。
先生看著他,眯著眼思索。馬克被他看得心如打鼓,感覺他再這樣看下去,自己很快就要撐不住跪下說實話了,告訴他自己搗亂搗得不走心,因為他有點看上那個狡猾的丫頭了。
先生忽然笑了,噴著煙霧笑得yīn柔邪氣:「好樣的joey,這麼花心!都讓我確定不了到底哪個是他在意的對象了!呵呵,有意思,大不了我放下面子把這些人都抓起來,來個……那句中國話怎麼說來著?對,一勺燴!」
馬克聽得心驚ròu跳。他在心中祈禱,希望這個變態千萬要點面子不要這麼做。
先生忽然調轉視線,看向排在馬克前邊的那個人。馬克悄悄長鬆一口氣。
「我要見見這個麗薩。」先生用手指夾著雪茄,朝那個人點了點,「你去安排一下。名媛的話麼,約她的時候,你就跟她說我是xx貿易公司的老闆,想認識她一下。記得,不要讓周易察覺到!」
那人連忙仔細記下先生的吩咐。馬克在心中竊喜。先生似乎對那個叫麗薩的女人的興趣要比對那個狡猾的丫頭更大。
先生又開口,這次他是對所有人說的:「你們每個人,繼續跟進你們的目標,有什麼風chuī糙動都給我記下來,定時來向我匯報。」
他叮囑得和顏悅色,可他越顏悅色,大家越應答得戰戰兢兢。
先生忽然又看向馬克,本來已經鬆懈下來的馬克立刻又把神經和身體通通繃緊。
「你繼續給那個女孩搗亂好了,直覺告訴我,那個小丫頭也不一般!」
先生笑著說完手一揚,貼身助手立刻給他送上一杯紅酒到手裡。
先生晃著酒杯沖助手溫柔地笑:「這次我一定要拿準了joey的命門,再也不能讓他像之前那樣說走就走,我要讓他這個亡命人才,一輩子都聽我的、為我所用!到時候別說這座城市的黑道,我要整個半球都在我的掌控下!」
助手躬著身附和他:「您一定可以的!」
馬克看著先生,腿肚子不受控制地打著顫。
這個人以前是變態,現在看,應該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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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農曆新年,黎語蒖買了機票返回國外。
啟程前,黎志依依不捨。他甚至希望黎語蒖gān脆不要回去念剩下那小半年了,在家待著遠程修完學分就好。
黎語蒖覺得黎志歲數越大越像小孩子了,讓她覺得當年初見時覺得他嚴肅不苟言笑的感覺好像是個錯覺。他居然對她依戀到連學習都認為不重要的程度。黎語蒖其實有點開心,她想這樣的愛應該就是溺愛了吧?
有生之年還能嘗到被溺愛的滋味,她覺得很滿足。
上飛機前,黎志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地,問了她一句話:「語蒖啊,之後還打算在國外讀研嗎?」
黎語蒖從黎志期盼的眼神中能夠看出來,他是希望自己儘早回國在他眼皮子底下承歡膝下的。
黎語蒖心裡一暖。她是被她爸爸需要的。在這一暖之下,她差點就說「jiāo換期結束我就回來」。可是不知怎麼忽然就想到了那天那人問她的那句話:有沒有打算繼續留下來讀研?
似乎那時,他是有點希望她留在國外繼續讀研的吧。
黎語蒖安撫黎志:「還有半個學期呢,您讓我再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讀研!」
黎志一副「好吧沒辦法了什麼結果我都接受」的表qíng,委委屈屈地把她送上了飛機。
登機後關手機前,黎語蒖收到寧佳岩的一條信息。
寧佳岩發的不是一路平安之類的告別語,他發的是:黎語蒖,我家裡的事qíng處理完了。
看過這條信息,黎語蒖什麼也沒回,直接關掉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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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國外後,日子仿佛和從前一樣。
黎語蒖每天還是忙著兩件事,上學、照顧咖啡店的生意。
但她知道,有哪裡已經不太一樣了。但究竟是哪裡,她又有點說不清。如果非要說,那可能就是她的心境起了某種變化。
她回國後周易一直沒有聯繫過她。
她從國內帶回了去年過年他們喝酒時,他舅舅塞給他的那種花生米。她找了一天喝了點小酒,潤了潤嗓子,然後打電話問周易:「大師兄,我從國內帶了經典酒伴侶回來,要不要給你送過去一些?」
周易在電話里對她笑著說謝謝。然後告訴她:「我這兩天要出國出差,你把酒伴侶快遞到我公司吧,助理會幫我簽收。」
只要快遞就可以了啊……
黎語蒖想,反正都被酒潤過嗓子了,索xing就再多問一個問題吧。
於是她說:師兄,你還記得不,那天在你家裡,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就是,我的jiāo換學習馬上要結束了,你說我要不要留在這裡繼續讀研究生?
電話那邊默了一下,半晌後聲音再度響起。
周易說:「我又仔細想了一下,我覺得你還是回國去比較好,研究生的課程,那次見面討論之後你不是一直在自學嗎,都學得差不多了的話,就沒必要留下來làng費時間了。還是回去建設新農村吧,那不是你的終極理想嗎。」
他說話時的聲音聽起來並不生份,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羈和戲謔調調,仿佛什麼都是玩笑,什麼都不值得在意。
但他一如既往的聲音里,終究是沒了從前那些讓她莫名覺得自己與眾不同的一種感覺,一種被寵溺的感覺。
黎語蒖覺得那點潤喉嚨的小酒,勁兒散了。
她握緊了手機,說:「好,那我回去。」她聽到自己的嗓子被潤得有點發了啞。
掛了電話之後,她終於正視一個現象,周易對她,可能是真的沒了新鮮感了,她終究不是那個能治癒他不會愛的人。於是他忙著去從別人身上找愛了,忙得不大有空理她。
黎語蒖把花生米快遞到了周易的公司。快遞發出後,一直杳無音信。她從快遞網上查到郵件是被人簽收了的,可是最終那幾袋花生米到底有沒有被拿在收件人本人手裡,她不得而知。
開學後她聽同學們八卦說,周易年前迷戀上一個美貌名媛,到現在也還如漆似膠。同學們說這次這個可能跟以前的都不太一樣,周易好像對她動真格的了,為她豪擲千金。
黎語蒖聽著同學們的八卦,看著窗外的艷陽,覺得這麼好的天氣應該把蒙了灰塵的心拿出來曬一曬。用一把鋒利的刀破開胸膛,把心拿出來,曬一曬。
她忽然覺得胸口有點疼,好像想像變成了現實一樣,有刀子在割她胸口的ròu準備往外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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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語蒖有時候覺得所謂生活,就是叫你百般體會什麼叫不隨心意。
她希望不變的事都變了樣;她希望變了的事卻一點沒變。
比如馬克,她希望他變得不要那麼討厭,可他一點都沒變,他還是那麼吃飽了撐的,每天變著花樣到咖啡店來搗亂。
他最新的戰績是把店裡的咖啡機弄壞了,毀滅xing不可修復的那種壞。為此黎語蒖實在沒忍住,她把馬克堵到後門的小胡同里胖揍了一頓。
馬克被打得不甘心,指使一群小弟來報仇使壞。
這些小混混們這次的做法奇葩得要死,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搜集來一大塑膠袋的狗糞蛋兒,他們把這些狗糞蛋兒使勁往咖啡店明亮純潔的大玻璃窗上抹。
黎語蒖看著被狗糞蛋兒塗抹得相當意識流的窗子,頭皮發麻氣血上涌。她挽著袖子沖了出去,把那些找揍的塗糞蠢貨們挨個修理了一遍,用她的拳頭把他們教育得làng子回頭----他們在黎語蒖晃動的拳頭下,捧著腫脹的臉頰和腦袋,脫掉自己的t恤虔誠地把窗子上的每一道糞痕擦得gāngān淨淨。
玻璃gān淨之後,黎語蒖面無表qíng對他們說了一句話,小混混們立刻全都哭著跪下了。
黎語蒖說:「好了,擦gān淨了,現在你們都把上衣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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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和唐尼,坐在書房的顯示屏前,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黎語蒖怎麼樣修理那些塗糞壞青年。
看到黎語蒖bī著他們把t恤穿回去,周易和唐尼都噴了酒。
他們一邊捶桌一邊哈哈大笑。
唐尼一邊抹著笑出的眼淚一邊無限感慨地說:「哎呀媽呀笑死我了!小金剛太有想法了!」
周易盯著顯示屏,貪婪地看著裡面的黎語蒖,看著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嗔。
他看著顯示屏,笑著,幽幽地開了口:「怎麼辦,我有點想這丫頭了,真想過去見見她。」
唐尼轉頭看著他,目光里飽含同qíng。
「老大,要不,你就見見她吧?你不方便去店裡,那就點個外賣,讓她送到你的大廈里,不就好了!就一次,先生不會發現的!」
周易費了很大勁,把自己的眼神從顯示屏上移開。
他看著唐尼,嘴角輕撇,笑容裡帶著些許嘲弄和無奈,淡淡說:「你聽你媽媽說過沒有,以前中國村戶人家很窮,生了孩子之後養不起,所以一生下來就不得不送人的?那些註定要被送走的孩子,生下來之後產婦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抱一下的,不管她心裡有多想抱。因為她怕一旦抱了,自己就會再也不忍心撒手。」
唐尼聽得雲裡霧裡,滿臉唏噓:「骨ròu分離,好慘啊!所以呢?你給我講這個故事是要說明個啥?」
周易笑了笑,說:「所以還是不見了吧。見了,會不忍心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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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裡時,黎語蒖時不時抬起頭,視線就會對上攝像頭。
她一看到那東西,就會覺得很煩躁。因為她會忍不住幻想是不是有個人正躲在它後面看著自己……
為了斷絕自己這種作死的幻想,她讓店長找人用黑塑膠袋把攝像頭套了起來。
店長雖然按她的吩咐照辦了,但內心疑惑,忍不住向黎語蒖詢問原因。
黎語蒖說:我打算找人粉刷牆壁,先套上,省得弄髒了。
店長稀里糊塗地就信了。
幾天後,店裡接到了一筆大單。
那天黎語蒖下了課就去了店裡。她換好衣服站在櫃檯里幫忙收銀,閆靜站在櫃檯外和她聊天。就是這個時候,店裡來了位貌美女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