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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20:16 作者: 林起笙
    隨之而來的下一刻,初沅懷裡一重,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失去意識,沉沉闔眸朝她傾來。

    初沅隨著他傾倒的動作,一道跌坐在地。

    眸里打轉的淚水,終是斷線似的掉落。

    一時間,場面混亂至極。

    終於穿過金吾衛的鎮國公,瞧著這樣一個場景,赤紅著雙眸,厲聲喊道:「御醫,快傳御醫!」

    聖人也顧不得,為何他的女兒會突然來此,還和謝言岐當著眾人相擁。

    他只知道,謝言岐這一劍,是為了他的性命。

    於是,他連忙顫著嗓子重複:「快,快去把溫清平給朕叫過來!」

    作者有話說:

    不要怕沒事的,世子的心眼子多著呢,這樣做利大於弊。

    ps終於搞完這個劇情了,可以收拾收拾準備完結了嘿嘿嘿

    第165章

    陳炳榮意圖率領千牛衛殺出重圍, 負隅頑抗,卻被太子帶來的禁軍當場擒獲。

    混戰之中,溫清平和一眾醫工聞訊而來, 挎著藥箱趨步行進。

    他們指揮著宮人,將身負重傷的謝言岐和桓頌二人, 各自送到就近的暖閣診治。

    ----雖說桓頌罪不容誅, 但這件事情尚未定論,是以,他的性命暫時還得保住。

    待到他們將一切安排妥當, 太子此行率領的禁軍, 也終是制服了陳炳榮和他的一干千牛衛,並且押解監看了起來。

    這晚, 華清宮始終燈火通明。

    身為尚藥局奉御的溫清平,幾乎沒有得過片刻的休憩。

    前半夜, 他接連為遇刺的虞崇峻、以及舊疾復發的聖人診治, 如今,又要應對處理謝言岐和桓頌的傷情。

    燈燭璀璨的暖閣之內,一道珠簾隔斷裡間和外頭的情形。

    看著裡邊不停走動的人影,鎮國公的心裡備受煎熬。他起身, 不安地來回踱步。

    橐橐的跫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上。

    初沅坐在一旁的黃花梨透雕靠背玫瑰椅上。

    她眼瞼微垂, 對著手上沾染的血跡怔怔出神, 纖細指尖是止不住地輕顫。

    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 始終是方才, 他失去意識暈倒在她懷裡的一幕。

    聖人坐在上位。

    他瞅見初沅煞白的小臉, 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

    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 她和謝言岐的關係匪淺。

    可他身為父親、身為君主,卻完全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這份隱秘情愫。

    此情此境,關乎謝言岐的性命,聖人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面,主動問起他們的事情。

    他稍作遲疑,臨到嘴邊的責問,最終,還是化作了關切,「阿妧,這裡有鎮國公府和尚藥局的人守著。你今晚已經受了不少的驚嚇,就先回去休息罷。」

    初沅向來是個溫柔婉順的性子,不會讓人勞神操心。

    然而這回,竟是破天荒地學會了忤逆。

    她輕抬睫羽,望向身邊的聖人,一雙眸子好似秋水浸過,盈盈流轉著淚光,卻又克制著,不曾落淚。她顫著嗓音,脆弱又倔強地說道:「阿耶,我要等著他的。」

    她這泫然欲泣的模樣,實在是讓聖人心疼得,不忍拒絕。

    末了,他還是默認了她的一起等待。

    晚風透過窗牖,吹動屋內燭火搖曳,就好像整間屋子裡,定不下來的人心。

    每一寸流逝的時間,都如同慢刀子的凌遲。

    半個時辰以後,天邊浮現魚肚白,裡間的溫清平拔除了謝言岐身上把柄軟劍,嘡啷一聲扔在銅盆。

    又是一炷香過去,日已三竿,明光瓦亮,外頭的世界逐漸甦醒,變得喧囂,而裡邊的動靜卻是慢慢停歇。

    這時,溫清平終是挑起珠簾走出,疲累至極地回稟道:「陛下,謝大人中的這一劍,幾乎穿透了胸膛,僅差分釐毫絲,便傷及了心脈。眼下,他雖已無性命之憂,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這兩天,需要有人時時守著,以防他感染髮熱。」

    聞言,聖人先是鬆了口氣,旋即,又是眉頭緊蹙。

    ----他沒想到,謝言岐真的是在用性命相救。

    一旁的鎮國公亦是攢眉蹙額。

    只不過,意味卻全然不同。

    他是由此看懂了,謝言岐這樣做的用意。

    他就說,以蘊川的功力,不可能打不過桓頌手裡的劍----當時的情況,他分明可以有萬般方法制止,毫髮無損,可他非要選擇最為笨拙和冒險的一種,落得如今的身負重傷。

    恐怕,這所謂的負傷,也是他精心設計好的。

    距離心脈只差分毫……

    顯得傷勢危重,卻又不會真正傷及他性命。

    這世間,也就只有他自己,能掌控得住這個分寸了。

    思及此,鎮國公不由得怒極反笑。

    這小子,算準了今晚的一切,未曾想,臨到最後,竟然連聖人也一道算計了進去。

    鎮國公實在不想理會謝言岐的自作自受,但礙於聖人在場,他也不得不配合著,上演這一出苦肉計。

    他喚來幾名扈從,事無巨細地做好安排,吩咐他們輪換守在這裡,時時留意謝言岐的狀況,末了,又象徵性地向溫清平多問幾句,記一下期間的避諱,佯作關切。

    瞧著他們來回忙碌,初沅雖然很想進去看一下謝言岐的狀況,但她在鎮國公府的一干人面前,不過是個外人,沒有立場、也沒有正當的理由,去插手他們府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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