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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20:16 作者: 林起笙
    恍惚之際,他好像又聽見了來這之前,他和謝言岐對話的情景----

    「我的人,你也永遠搶不走。」

    「敢問謝大人, 此話乃是何意?」他蹙起眉宇問道。

    謝言岐漫不經心地一笑,帶著幾許不屑:「字面上的意思。」

    說完,他側首,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進宮, 應當不是為了消遣, 而是因為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罷?」

    話音甫落, 滕子逸的心也驟然跌落谷底。

    事到如今, 他自知再無退路可言,甚至極有可能落下一個禍亂宮闈的罪名,連累整個承恩侯府。於是他思忖片刻,抿了下唇角,索性坦白道:「是,確是如此。不過,此事乃我一人所為,還請謝大人,莫要牽連無辜。」

    縱使他的心裡持有懷疑,但說到底,那個送他進宮的人,終究是為他考慮,於情於理,他也不該將隱情輕易道出。

    聞言,謝言岐不禁冷笑著輕嗤:「你以為,你一人承擔所有罪責,便能安然無事?」

    滕子逸神情微怔,心中騰起迷茫。

    似是看穿他的心中想法,謝言岐接著問道:「你又怎知,這一切,不是一個陰謀?」

    從始至終,滕子逸都不知道這幕後,究竟是何人在操控,更不知道,那人是個什麼身份、什麼目的,又有怎樣的計劃,助得他迎娶公主。

    他一言不發地咬緊齒關,久未言語。

    斜陽逐漸西沉,巍峨宮殿投落的影子,也跟著寸寸拉長。

    徹底的,將站在殿前的滕子逸給湮沒。

    ……

    謝言岐進殿之時,聖人正巧和兵部尚書秦追商議完畢,坐在案前,端著茶盞淺酌潤喉。

    和退走的秦尚書擦肩而過之際,謝言岐象徵性地朝他一頷首,以全禮數,然後腳步不停地走向聖人,拱手一揖,「臣,謝言岐,見過陛下。」

    聽完,聖人將手中杯盞放回桌案,抬眸看向他,笑問:「聽說你經手的那幾個案子有了進展,是查到什麼眉目了嗎?」

    近些時日的案件委實棘手,先是接連的幾樁命案,緊接著,又是初沅遇刺、紅袖招那場針對初沅的陰謀,甚至,還無緣無故地跳出來一個男人,冒認是她的哥哥。

    如是種種,無不是針對著初沅,讓聖人對初沅這個女兒,是愈發地疼惜和憐愛。

    謝言岐眼神微動,看一眼站在他身邊的桓頌,道:「是。」

    然後,他便將這些時日,大理寺拷問出來的結果,盡數陳述。

    那個自稱是初沅兄長的男人,姓陳,名燾,揚州人士。他試圖將紅袖招的那個頭牌宣菱,整容變成初沅的模樣,完全是按照上頭的吩咐。

    他的上頭,是個極其神秘的組織,似乎和當年的宋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至於那些人要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何,他全然不知。

    而曾經,他也的確是初沅的「哥哥」,可惜後來家中生變,他的母親病危,於是他便將當時尚且年幼的初沅賣到浮夢苑,以換來錢財,為母親治病。然,他的母親得知此事以後,卻是在氣急之下,溘然長逝。

    他見過小時候的初沅,也曾通過他的母親之口,知道初沅身上的特徵。

    正是因為這層緣故,那個幕後之人方才挑中他,授他以技藝,讓他來為宣菱更改容貌,由此和初沅更為相似。

    「這個陳燾的母親,就是十八年前的七夕,趁亂帶走殿下的那個嬤嬤。」

    謝言岐不緊不慢地陳述著,話音落下,他也隨之抬首,看向高座之上的聖人。

    冷不防聽見當年之事,聖人難免有幾分愣神。他攥緊手中的杯盞,眉頭緊鎖,不確定地問道:「那個嬤嬤,姓甚名誰?」

    謝言岐回答:「姓徐,名蘭。」

    得到答案,聖人近乎悲愴地閉了閉眼。

    徐嬤嬤,徐蘭。

    是當年,他們身邊的老熟人。

    作者有話說:

    雖然今天很短,但我明天應該可以五千,因為我向我的基友們,立了個很毒很毒的flag,我一定要寫到五千

    ps:開始收線,女鵝當年被調換的真相,先打個預防針,我自己沒感覺,我的朋友說有點毒,小心QAQ

    女兒生日(指小說里)過後,就進入終章,最後一兩個大劇情啦!我爭取半個月之內!

    第127章

    當晚, 聖人夜不能寐,踩著滿地的月色,徘徊於樹影斑駁的庭院中。末了, 他到底是勉強定住心神,在闃寂無聲的夜空下, 落下一聲嘆息:「桓頌, 隨我走一趟,去皇后的宮殿罷。」

    「可要提前去知會一聲?」桓頌問道。

    聖人擺手,嘆道:「罷了, 直接過去就是。」

    他並未御輦, 而是和桓頌漫步於廊道,不緊不慢地走向皇后的宮殿。

    好在他們到時, 崔皇后還沒來得及安歇。

    得知聖人到訪,她也顧不上儀容了, 忙是上前迎接, 「不知陛下深夜駕臨,還請陛下恕臣妾失儀。」

    因著將要就寢,眼下她只穿了一身雪緞寢衣,長發披散, 愈發顯得她眉間的氣質溫柔嫻靜。

    再加上這些年以來,她一直都在持齋念佛,倒是比他記憶中的, 要多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

    聖人一言不發地打量著她, 一時間, 總覺得眼前這位相識二十餘年的髮妻, 讓他感覺熟悉, 而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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