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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20:16 作者: 林起笙
    謝言岐用指腹碾著她嬌艷欲滴的櫻唇,索性換了主意,抑著喘|息低笑道:「這才叫欺負。」

    初沅睜開霧蒙蒙的眼睛,也不知是怯,還是嗔,抬睫凝眸望著他,一眨眼之後,便又埋首他懷中,一句話都不肯說了。

    謝言岐笑著用指節去碰她的小耳朵,「生氣了?」

    但初沅這個性子,便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敢承認的。

    他靜待片刻,指尖繞起她的一縷青絲把玩,無可奈何地笑道:「過兩天,帶你去泡溫泉,如何?」

    權當是,賠罪了。

    這下,小姑娘終是從他的懷裡怯怯抬首,露出了一雙澄澈的眼眸來。

    ***

    這晚過後,註定不平靜。

    突如其來的一場刺殺,致使平泉別莊的不少賓客遇難身亡。

    就連永寧侯的侄子梁威,也慘遭不幸,為此丟失了性命。

    龐延洪身為揚州刺史,自是難逃其咎。在各方的詰難之下,他很快就調查出了些許眉目。

    「這些刺客啊,都大有來頭。」龐延洪說著,便將桌案上的一塊令牌,推到了謝言岐跟前,「他們都是從皇城來的金吾衛。」

    銀質的令牌鐫刻猛虎徽記,普天之下,確實是金吾衛獨有。

    謝言岐拿起令牌端詳,眉眼小幅度地上抬。

    觀察著他細微的神情,龐延洪點了點桌面,繼續道:「說句不好聽的,聖人如今的天下,亦是密謀起兵造反奪來的。十五年前,同他一起打江山的開國元勛宋頤背叛了他,也想故技重施爭奪帝位,導致這些年以來,聖人對重臣的猜忌越來越重。尤其是像鎮國公這樣,手握重兵、威名赫赫的大將。」

    說到這裡,他的意思也很明顯了,「我想世子應該比我更加明白,聖人對鎮國公府的忌憚吧?這次刺殺,想必就是沖世子而來。貴府已經折了大公子和二公子,難不成,世子也要坐以待斃嗎?」

    謝言岐半垂眼帘,把玩著手上的令牌,聞言,忽而涼涼一笑:「龐大人有何應對之策?」

    龐延洪道:「只要世子肯和我合作,共謀大計。」

    謝言岐抬抬眼睨他,提了下唇角,笑著沒說話。

    然,光是來了個龐延洪不夠,初沅那邊,雲錦珊也是借著探病之由,給她送了一大疊信件,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偷藏在謝言岐的近身處。

    ----那都是些和叛軍私通往來的密信,偽造的謝言岐的字跡幾乎以假亂真,就是要坐實了他和龐延洪的勾連謀反。

    末了,雲錦珊還以初沅身上已經不存在的「毒」要挾,讓她務必成事,否則的話,便毀了她的解藥。

    初沅一接到雲錦珊的這爿信件,便原封不動地交給了謝言岐。

    儘管不知其上內容,但她也能猜到,這都是些對謝言岐不利的東西,需要及時銷毀。

    可謝言岐簡單翻閱之後,便轉交給奚平,道:「妥善保管,不能有任何的缺失。」

    初沅還沒來得及為他的決定表現茫然,下一刻,便被他攬過了腰肢,帶著走向屋外。

    直到被他掐著腰舉送上馬背,她終是沒忍住問道:「世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謝言岐也跟著翻身上馬,提起韁繩,將她圈在了臂彎間。

    他湊近她耳邊,輕笑出聲道:「之前不是說過?」

    初沅怔然片刻,慢慢回想起了他夜裡所說過的話。

    但如今的局勢一觸即發,龐延洪又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的動向。

    怎麼看,都不像是悠閒泡溫泉的時機。

    初沅猶疑著想說些什麼,抵在身後的人便緊攥了韁繩,策馬奔往平泉別莊之外。

    因著刺客尚未盡數落網,所以別莊前還有龐延洪的府兵。

    一瞧見他們不管不顧衝破了屏障,府兵就著急忙慌地將消息送到了龐延洪手上。

    這場局前腳剛布好,後腳他便擁著美人遊玩。

    一種被戲弄的荒謬感油然浮上心頭,龐延洪不由冷笑道:「好你個謝言岐,非要逼我是吧?」

    第五十一章

    謝言岐行事向來是落拓不羈。這世上所謂的一些規矩, 尚且都被他置諸度外,更別說,龐延洪這變相的軟禁了。

    他攏著懷中的初沅, 一騎疾行。

    雜沓的馬蹄聲,很快便將身後的厲聲呵斥甩遠淹沒----

    「沒有龐大人的准予, 決不可擅自離開別莊!」

    「你們給我停下來!快停下!」

    ……

    然, 握緊韁繩的男人,卻是連速度都不曾放緩些許。

    初沅偎在他懷裡,從起先的驚惶難安, 到如今, 竟也有些習以為常了。

    ----反正他這人慣是恣意,想做什麼, 誰也攔不住。

    撲面的晚風帶著微涼,吹起她額角的碎發。

    就在初沅冷得想要瑟縮的時候, 謝言岐終是提高韁繩, 掣著駿馬止步。

    穿過一幢四面帶廊的單檐樓閣,便是近乎露天的溫泉池。

    池邊鋪設十字海棠水磨方磚,熱氣蒸騰,水霧朦朧。孤男寡女共處此地, 無聲無息中,難免氤氳著幾絲旖|旎。

    但這男人真是平白枉生了一副風流相,初沅被他鉗著腰肢抱下水的時候, 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他這是要教自己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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