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水苓，那你還回來麼

    看見這張相思刻骨的小臉，尹暮晨迅速上前，他伸手將尹水苓抱入懷裡，貪婪的嗅著她身上的香氣，「水苓，你出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出來的。」

    尹水苓輕輕抱住他的腰腹，「哥哥，你好像瘦了。」

    「瘦了麼？如果你喜歡我胖，我會讓自己變胖一點的。水苓，跟我回家。」尹暮晨彎腰將尹水苓打橫抱起，送往勞斯萊斯。

    他想開副駕駛車門，但是尹水苓阻止了他，「哥哥，去后座。」

    尹暮晨抿著薄唇看著她。

    「哥哥，」尹水苓用兩隻小手捧住他的俊臉，「你知道我不會跟你回家的，最後一次見面，不要鬧了好麼？我們好好說說話。」

    最後一次見面…

    尹暮晨的眼眶迅速猩紅。

    他打開了后座車門，將她溫柔的放進去，然後他也坐了進去。

    ……

    安靜的車廂里可以清晰的聽見兩個人的呼吸，尹暮晨緩緩俯身，將自己的腦袋枕在了她的腿上。

    他用手摸著她平坦的小腹，然後輕輕吻上去。

    尹水苓垂眸看著他的動作，眼裡迅速濕潤，她伸手捂了一下嘴，但是那些滾燙的熱淚還是快速的掉了下來，然後砸到了他的臉頰上。

    尹暮晨滯了一下，然後抱緊了她的小蠻腰，將自己的臉深深埋在了她的小腹間，他顫抖著開口，「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然後自己偷偷的哭？」

    尹水苓瞳仁一縮，「哥哥，你知道了？」

    「恩，知道了。其實水苓，你沒有必要這樣做，我不需要你這樣做。孩子是我們倆的，也是我的，我曾經做過爸爸，哪怕是我親手…弄丟了他，但是他應該聽到爸爸跟他說對不起，他應該聽到…爸爸愛他。」

    尹水苓伸手去摸他的臉頰，摸到了一手的濕潤，這個男人哭了啊。

    「哥哥…」她想安慰他，可是張了張口，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孩子是她一輩子的傷，她自己都沒有痊癒，如何去治療別人？

    「所以水苓，你只有我一個，是麼？」

    「恩，」尹水苓點頭，她在回憶那些過往，那些繾綣過痛苦過的過往讓她的眼淚不停的流，可是她勾起了微笑，她在淚水裡結出了最美的花兒，「我第一個男人是哥哥，哥哥喜歡叫我小啞巴，我為哥哥懷過一個孩子，去英國那三年，我沒有跟任何男人睡過…那個喜歡說c我的人是哥哥，那個讓我吃避孕藥的人是哥哥，那個讓我用嘴的人也是哥哥…哥哥不知道自己有多搞笑，你說自己的能力不行，你說你要殺了你自己，你還會跟自己吃醋…我為了紀念哥哥學漫畫，我為了哥哥的身體學廚藝，我為了能跟上哥哥的腳步所以總覺得自己太小…我的世界裡都是哥哥，哥哥，我說我愛你，也許你從來不懂我的愛，但是我沒有騙過你。」

    尹暮晨扣在她腰肢上的大掌漸漸箍緊，他漸漸的哭泣出聲，一個34歲的男人，此刻他埋在她的懷裡哭泣的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對不起…

    水苓，對不起…

    他這一生最愛最不想辜負的人，他算計了一切傾盡了所有的人，他為之自卑彷徨吃醋失落的人，他很早很早就擁有了她。

    只是他一直不知道。

    尹水苓伸手抹了一把眼淚，雖然只會越抹越多，「哥哥，我愛你，永遠不會後悔，可是現在的我真的生病了，我想放開你的手去外面看一看，我想看一看外面沒有你的世界，哥哥，你可以成全我麼？我可以讓我自由的走麼？」

    他們相愛了多少年已經不能用時間去衡量，這份愛摻雜著太多的無奈和憂傷，太沉痛了，走到今天這一步，放手已經是彼此的生路。

    她想要他的成全…

    她想要自由…

    尹暮晨緩緩抬起了頭，他用手捧著女孩的臉，然後將自己的鼻尖抵在了她的鼻翼上，分不清是誰的淚，那麼濕那麼燙，「水苓，知道麼，其實你是一個特別果敢的人，你想愛我的時候就奮不顧身，飛蛾撲火的來愛了，現在你不想愛了，你每句話都斬斷了我的退路，我還能拿什麼挽留你，我該如何拯救我們這段愛？」

    尹水苓伸出兩隻小手摟住他的脖子，她吻了吻他的薄唇，「哥哥，那就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做，吻我，好好吻我。」

    尹暮晨捧住她的小臉蛋，用拇指摩挲著她臉上的淚，他張嘴含住了她的小嘴。

    那就好好的吻吧。

    最後的吻別。

    尹水苓主動配合著他的親吻，還拿小舌尖去撩他，她兩隻小手將他的襯衫衣角從西褲里拽了出來，然後摸進去。

    尹暮晨呼吸一急，啞聲道，「寶貝兒，想做什麼？」

    尹水苓將他推到了座椅里，然後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將手裡一直藏著的東西塞到他的手裡。

    尹暮晨垂眸看，是一個盒子。

    裡面是套子。

    伸出長臂將她拽到自己懷裡，然後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衣服，「為什麼要用這東西，不舒服，我不喜歡。」

    他不願意用。

    他想給她，他總是存了一點希望，希望她能再懷上。

    尹水苓紅著小臉在他的瘋狂掠奪下喘息，「我周期要來了，身上還像有一點血，你帶上，不然我會有病的。」

    尹暮晨蹙眉，「裡面幾個？」

    「好像是四個…」

    尹暮晨翻身將她壓住，「那不用留了，全用掉。小水苓，小啞巴，哥哥要你…」

    ……

    結束後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尹水苓下車進了陸家別墅，尹暮晨衣衫不整的斜靠在后座上，車廂里都是腥甜渾濁的熱氣。

    他頹廢而放縱的將兩條長腿伸長，然後點燃了一根煙慢慢的抽。

    將手機拿了出來，有一條劉才哲發的簡訊---暮晨，我曾經動過你的手機，拉黑了尹小姐的號碼。

    尹暮晨打開了手機設置，裡面果然留著尹水苓以前那個號碼。

    他將號碼解禁出來，「叮叮」，他的手機多了幾百條簡訊和幾百通電話。

    都是那三年她發給他的。

    他一手夾著香菸抽，然後將腦袋點在后座上，他一條又一條的仔細翻看---

    哥哥，我已經給你了，15歲，很羞恥，而且我好痛，但是只要哥哥開心了我就開心了，哥哥，以後你會對我好麼…

    哥哥，我知道我不該問，但是你跟姚小竹是怎麼回事？哥哥是跟她談戀愛了麼，可是…可是…哥哥，我不敢要你負責，但是他們都說…那個了…將來是要結婚的，哥哥，我想做你的新娘…

    哥哥，今天大年三十，你為什麼不在家裡吃飯？你走了，我就勇敢的告訴爸爸媽媽我不喜歡沐雲帆，我喜歡的人是哥哥，但是媽媽當即打了我一個耳光…爸爸媽媽還將我關在房間裡，他們不許我跟哥哥聯繫了…哥哥，我好傷心好害怕，你可以帶我走麼？我想跟哥哥走…

    哥哥，我給你打了整整三年的電話你為什麼不接，我估計這條簡訊你也不會看到了，哥哥，我媽媽走了，我沒有能看到她最後一眼…這幾天我總在做噩夢，夢裡媽媽來掐我的脖子，她問我那天晚上做什麼去了…我不敢說，我不敢說我跟哥哥那個了…哥哥，我好想你，如果你現在來見我，我會考慮原諒你那天在車裡讓我躲遠一點哭…

    哥哥，我爸爸的公司出了問題，爸爸讓我去求你，可是你的經理和秘書都不讓我見你…哥哥，你能了解我麼，我沒有媽媽了，現在連爸爸也要失去了，這三年我為了你一直和他們冷戰，我已經三年不跟他們說話了，我不喜歡他們那麼勢利，總想利用你…可是哥哥，他們是我給了我生命的爸爸媽媽啊，能不能求求你…

    尹暮晨將幾百條的簡訊全部看完，手機滑落到座椅上，他用夾煙的右手蓋住了自己的臉，指腹間有滾燙的淚水在穿梭。

    那三年，她是如何的孤單無助過。

    現在他才懂。

    寧卿說他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她對自己的爸媽究竟有多愧疚，他現在也知道了。

    她把自己都給了他，她沒有一天盡過孝道，她沒有一天好好愛過自己。

    擱在座椅上的左手突然碰到一個冰冷的東西，他撿起來看，是那根紅線穿著的戒指，剛才她走時留下來。

    尹暮晨發怔時陸家的別墅大門「轟」一聲打開，尹水苓和寧卿走了出來，尹水苓手裡拿了一個小型的行李箱，寧卿和她擁抱揮別，然後尹水苓上了陸家的私家車，車子開了出去，估計去機場。

    她走了。

    尹水苓真的走了。

    尹暮晨將煙丟在地上，他手裡拽著那枚戒指拔腿就去追，「水苓…」

    ……

    凌晨的大街車流量並不多，路邊還掛著霓虹燈，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尹小姐，尹總追來了。」

    尹水苓趴在車窗那向後看，男人真的在追，他滿臉的淚水。

    司機減了速，緩緩行駛，尹水苓打開了車窗，尹暮晨跑到了車窗邊，他邊追著車跑邊說話，「水苓，真的要走了麼？這次真的走了麼？」

    「恩。」尹水苓看著男人通紅的眼眶點了頭。

    尹暮晨抬了一下眼皮，但是淚水傾流，他顫抖著聲，「幾年？可以告訴我幾年麼？」

    尹水苓搖頭，「不知道。」

    尹暮晨用手緊緊摳著車窗邊緣，那些霓虹燈照在他臉上照亮了他一臉的難過和絕望，他將一直壓在心頭的那個問題問出口，「水苓，那你還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