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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11:44 作者: 晚鯉
    舒月怕程山回憶那些慘痛的過往難受,於是搶著回答說:「你們的爸爸是英雄,是戰場上犧牲的。你們的媽媽是生病不在的。」她和程山達成共識,不想告訴程白鷺,親生母親是因為生她難產落下疾病,坐月子時去世的。如果得知這個真相,她很可能會自責、內疚,一輩子心裡都會有結。

    這麼多年過去,當年經歷過戰爭的傷痛逐漸變淡。程山用平靜的語氣給他們講了一下當年的事兒,最後有些沉重的說:「算起來,你們的親生父親也是因為救我而死的。所以我有責任撫養你們長大。」

    程白楊嚴肅而冷靜的道:「不是的,爸爸,你別自責。我知道,你們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以保家衛國為使命。你們都是上過戰場的英雄。只不過,子彈不長眼睛,戰爭殘酷。他是為國犧牲的。我相信,如果你在那種情況下,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這是他的選擇,你不用自責。」

    聽到程白楊這一席話,程山心底積壓多年的愧疚自責突然如釋重負,原本背負著罪惡感的沉重內心像是得到了徹底的解放,他終於能夠原諒自己。

    平日裡一臉威嚴的大男人,這會激動的差點哭出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舒月對程白楊這番話也很意外。她想過,知道真相後,程白楊兄妹倆也許會責怪程山,也許會選擇原諒他。

    但她沒想到,程白楊壓根就不把這件事歸因到程山頭上。

    不得不說,這孩子的見地更加深刻,格局更高大。

    程山整個人都激動到顫抖,眼裡含著淚光。她拉住程山的手,一直安慰他。同時對兩個孩子的表現也深感欣慰。

    再後來,程白鷺主動告訴了舒蘭實情。而舒蘭表示:「嗯……我能說其實我也早就知道了嗎?你哥告訴我了。」

    程白鷺嗔道:「哼!果然,我不是他親妹妹……」

    舒蘭勸慰道:「他是為你好,如果不是你自己有所發現,他也不會告訴你。他不想讓你背負這種沉重的真相。你要相信,他是愛你這個親妹妹的。」

    程白鷺傲嬌的說:「知道,其實我知道!我哥嘛,就是偶爾招人討厭而已……」說完明媚一笑,美若天上的星河,這件事也如過往雲煙消散。

    *

    八四年,開放出版社已經成長為一家規模中等的出版社。為了便於管理,在印刷上不受制於人,舒月在京郊開了一家印刷廠。

    以優厚的薪酬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從一家成熟的印刷廠挖來一個廠長,負責印刷廠從建廠到運營管理所有事務。

    經過三年的發展,開放出版社已經發展為開放出版集團,因其出版多本暢銷圖書,彌補了多個領域的空白,開放出版社的名字也逐漸被大眾所熟知。

    八五年三月八號,舒月因其引領時代發展、促進中外溝通、為女性樹立榜樣等方面做出的傑出貢獻,被評選為全國三八紅旗手,受到全國婦聯的表彰。

    一時間,舒月聲明遠揚。連小虎爸都打來電話,對她表示祝賀。

    幾乎和開放出版社同時間起步,小虎爸在楓明島建了一座食品加工廠,加工各類魚罐頭、魷魚絲、海帶等海產副食品,楓明牌海產食品經過三年時間已經走出了江東省,遠銷省內外。

    小虎爸除了祝賀舒月,還詢問,能否讓程白鷺給他們做廣告代言的事兒。

    程白鷺一口答應下來,而且要免費給他們做廣告。

    楓明島也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是她曾經的家,幫助家鄉的品牌打開知名度,她覺得是一件有意義的事兒。

    八五年夏天,程白楊和舒蘭完成學業,從清大畢業。

    程白楊分配到了對外經濟貿易部,他對經濟貿易感興趣,尤其是改革開放後,華國在對外貿易中並不占據優勢,他希望在促進對外貿易,制定國際規則,為華國發展爭取更有利條件方面儘自己一份力。

    而舒蘭則選擇去華國新聞社成為一名記者。她最欽佩的是有風骨的文人,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她選擇這個職業,正是希望用手中的筆去記載並推動時代發展與社會進步。

    八六年,周思文也到了高三考大學的當口,她毫不猶豫選擇去京市。謝秋珊自然知道女兒的心思,她從小跟舒月家的孩子們玩得好,這是想跟他們去一個城市。

    她的成績不錯,雖然沒有考到清大京大這種頂尖的學校,卻被京市語言大學所錄取。在全社會英語學習熱潮氛圍中,也選擇了學習英語。

    到了八月底開學的時候,周有成、謝秋珊兩口子還有妹妹周思琪都來送她上大學,這也是他們一家人第一次來京市。

    程山和舒月作為東道主,專門騰出時間去火車站接了他們一家人。

    程山派了兩輛車,舒月還拉著程白楊也一起去。

    舒月通知程白楊的時候,程白楊支支吾吾說他已經知道了,周思文填報志願的時候給他打過電話。

    快十年沒見,再見面時,老周和謝老師確實顯得老了不少,而她和程山面相也成熟了很多。倒是孩子們,一個個都長大了。

    周思文出落的亭亭玉立,看到舒月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親切的喊「阿姨」,還熱情的跟舒月擁抱。

    程白楊笑著打招呼:「思文妹妹,好久不見。」

    周思文眼神有些期待卻又閃躲,整個人變成了一朵嬌羞的花兒,隨後燦爛的笑著說:「白楊哥哥,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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