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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9:38 作者: 雲千重
    「他們說不說我是妖女都不重要,只要在你的眼裡我不是,就夠了!」周笛雨突然之間,福至心靈,知道自己須得取悅眼前這男人,他才會放過這麼多戰俘。

    前世,她斬殺的是喪屍,手上極少沾人血,不是沒有,而是不到迫不得已,她不會殘殺同類。末世的人命是多麼可貴啊!

    「還有,我想要馬匹,還有那座山脈的開採權。」周笛雨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小山,她遙遙地感知到了,那座山上,有鐵礦石。

    趙欽宸笑了一下,「阿笛,我也有我想要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

    耶律純聞言,抬起頭來看向趙欽宸,這還是那個在戰場上磊落光明,行事坦蕩的君子嗎?但他也知道,此時此刻,他們所有人的命都被握在周笛雨的手裡,他緊張地看著周笛雨,只見周笛雨雙手環上了趙欽宸的脖子,不知她低聲說了句什麼,趙欽宸一張陰雲密布的臉頃刻間就雲散日出,光芒萬丈。

    趙欽宸雙腿一夾馬腹,掉頭就朝長谷關奔了過去,只留下了一地的俘虜。

    周笛雨被他攬在懷裡,她初聽到趙欽宸的話時,有過一時的茫然,她不知道趙欽宸想要的是什麼,但他那雙眼裡,深情流露,毫不掩飾,她的心頭如鼓,有什麼直擊她的心臟。

    兩世為人,她從未愛過什麼人,也不知道,愛情到底是什麼?

    如果是這一瞬間的心跳,那這滋味也太叫人沉迷了。如果上天將她從末世帶到這裡,為的就是邂逅眼前這個男人,她也賺了。

    她從不曾愛過誰,但不妨礙她學著開始。

    於是,周笛雨便環住了趙欽宸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相公,你就答應我吧!」

    一聲「相公」,提醒了趙欽宸彼此的身份,也表明了她的立場。她在想,就從現在開始,學著去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為一個人牽腸掛肚吧!

    趙欽宸看著周笛雨眼中的坦蕩,也明白,自己的小王妃對自己恐怕沒什麼愛意,她這般取悅自己,為的還是不讓自己殺戮太重。但沒有關係,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如果她不會,他就好好教她便是了。

    「這,怎麼辦?到底是坑殺,還是不坑殺?」韓元付有些為難,好在霍離過來了,「韓副帥,以在下之間,這些俘虜,不若我們留下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就讓大戎的人來談判,王妃想要一萬馬匹和前邊那座山頭的開採權,看這些能值多少人,我們商量著辦!」

    韓元付如釋重負,一個燙手山芋總算是丟出去了。若是王爺怪罪起來,他也好說話,這是王妃的意思。

    韓元付便和霍離一起商量派個什麼人回去大戎通風報信。既然沒想過要留下多少俘虜,且是想用這些俘虜換點好處,自然是要選一個合適的人才能夠完成這一使命。

    二人來到了耶律純的跟前,霍離蹲下身來,「六皇子,這一仗,貴軍逃跑了三萬人,王爺帶領我等斬殺了貴軍三萬人,還剩下四萬,都在這裡了。正如貴國得到的情報那般,我大虞的糧草也很有限,這些日子只好委屈殿下了。不過,我家王妃說了,我們願意把你們放回去,不過,好處呢,肯定是不會少的,您看,派何人回去跟貴國的王說呢?您自己定!」

    大戎那邊,權勢也是錯綜複雜。現今的老王已經六十多歲了,前兩年還聘了個西域小國的公主,生了個小王子,排行老十六。

    耶律純是大王后所出,與曾經的王太子同出一母。二王后也不知是發了什麼瘋,拼下自己一條命,居然狀告當時年滿十六歲的王太子奸/污自己。老王一怒之下,親自上陣要砍死王太子,大王后撲上去以身為盾護住自己的兒子,那一劍斬殺在了大王后的身上,連同她肚子裡還沒來得及出世的公主一起死了。

    一屍兩命。

    當夜,王太子隻身一人消失在了草原上。二王后也沒有得好死,時年不到十歲的耶律純將被下了迷藥的二王后扔進了軍中,二王后自己發瘋,被人用劍柄捅死了。

    老王自己查起來,那劍都不知道是誰的,而且當日,軍中的人都不敢碰二王后,這件事就不了了之,成了無頭冤案。但所有人都說,王太子是被冤枉的,久而久之,老王自己也良心發現,突然想起,這二王后實則是他吞併的一個部落的女子,當日,部落的男子全部都被殺死,女子、幼童和財物留了下來,這女子大約也是心生怨恨,拿自己沒有辦法,才誣陷自己的王太子,最後,結髮的王后死了,未出世的公主死了,原本英勇善戰的王太子也不知所蹤。

    老王一共十六個王子,但自那日起,再也不曾立過王太子,也不曾下過廢太子的旨意。

    耶律純是王太子嫡親的弟弟,他不願意看到這王太子的位置落到別人的身上,卯足了勁地和幾個兄長爭。無奈,大王后死後,他上無母兄扶持,後無外祖幫襯,一個人實在是難敵那麼多對手。

    若非如此,耶律純也不會把主意打到趙欽安的頭上去,想要為大戎立個大功,好為自己爭點資歷。

    但要說耶律純一無是處,也並非如此,這麼多年,他在大戎也的確樹了不少力量。

    一個名叫李令哥的人被耶律純選了出來,外加他自己的三個護衛,一共四人,被放了回去。

    「你說,這小子會不會自己逃了?」霍離攏著袖子,與韓元付並肩立在長谷縣城的城樓上,看著漸去漸遠的四騎,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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