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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9:38 作者: 雲千重
周笛雨的確覺得沒有必要,洗洗就行了。末世,她於微末之時,也撿過垃圾果腹,撿別人不要的衣服禦寒。
「奴婢還是給姑娘換套新的吧,大少爺讓人送過來好幾套新的。姑娘既然捨不得,這套就賞給奴婢好了。」
周笛雨見花箋怨念這麼深,也就答應了,「行,你拿去送人,或是自己用都行。一絲一線來之不易,浪費的話,會遭天譴的。」
「啊,姑娘,這裡還有一封信!」花箋翻枕頭的時候,枕頭下面壓著一封信,她忙拿給周笛雨。
周笛雨打開看,信是繁體字寫成,好在原主別的不行,識字還可以,也讀過幾本書,肚子裡有點墨水。
「救命之恩,必當抱之,傷勢無礙,後會有期!」字跡不凡,如比走游龍,一筆一划,筆鋒如劍,能輕易激盪起人的熱血。
簽名是一個「秦」字,周笛雨便知,自己之前的猜測沒錯了,救的那人正是秦王殿下,周琴鳳的未婚夫。
嘖!
周笛雨想到之前,自己向秦王打聽他自己,他竟然沒有為自己說一句好話,不過正因如此,也顯得他那人坦坦蕩蕩。周笛雨對男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做人坦蕩,行事光明正大。若不能做到這一點,周笛雨連和那人打交道的耐心都沒有了。
不管怎麼說,都是保家衛國的英雄,周笛雨現在有點感謝周琴鳳,要不然,憑她現在的能耐,想要不嫁給晉王那種渣男,並不那麼容易。
雖說以後,未必沒有和離,或是休夫的可能,但也挺麻煩。
第二天,周家的人便得到了消息,欽天監算的婚期是一個月之後。
皇子成婚,照理說,應當要充足的時間準備。但賜婚的聖旨早就下了,這些年,禮部也一直在準備。秦王一直在邊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時間,畢竟,大戎如果來犯的話,不會提前打招呼。
秦王為了這次回京,特意做了一番安排,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成親的日子一定,第二天,黃氏便讓人將嫁妝單子送到了周笛雨的手裡。周笛雨大略掃了一眼,唇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怎麼才這麼一點?」花箋從旁邊湊過來看了一眼,頓時氣得一蹦三次高,「姑娘,夫人她太過分了,一定是把大夫人給姑娘留的嫁妝都給吞了。」
「無礙!」周笛雨笑了一下,她慢條斯理地將嫁妝單子折了起來,遞給了花箋,「好好保存著,別弄丟了。」
說完,周笛雨站起身來,她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抬腳就朝花萼樓里走去。
果然,花萼樓里,紅色的抬盒整整齊齊地擺滿了一院子,幾十個粗使婆子手裡拿著杖來回巡邏。
庫房開著,黃氏正和周琴鳳一件一件地從裡面往外搬東西,三尺高的珊瑚樹,珠光寶氣的擺件,價值連城的名人字畫,萬金難求的名貴寶劍……,看到周笛雨進來,黃氏從丫鬟手裡接過帕子,擦了一下,居高臨下,不耐煩地道,「看到嫁妝單子了?你也不必專程來謝我了,你也是周家的女兒,出門子,總不能讓你空著手去,多少也是要給你準備一些嫁妝的。你也不要嫌少,從古至今,女兒的嫁妝都有母親的嫁妝打底,說起來也是你命苦,你母親臨走前,恨透了周家,雖給你留了些嫁妝,誰知後來,也不知怎地想不開又跑來討走了大半。」
「如今你的那些,還是我從你大姐姐的嫁妝里給你勻出來的,總歸是要顧忌皇家的臉面。」
若是原主,自然就信了,也絕不會去找蕭氏問個分明。但周笛雨不是原主那蠢貨,她目露艷羨地環視了院子裡一圈,絕大部分,百分之九十九的抬盒都是紅色漆刷過一遍了的,只有角落裡,靠角門處,有三十多個抬盒,色彩斑駁,一看就是舊貨。
「夫人,嫁妝多少,我並不計較。但,正如夫人所說,總歸是要顧忌皇家的顏面。雖說我如今是庶出,大姐姐是嫡出,掉了個個兒了,可是秦王和晉王都是皇上嫡子,萬望夫人考慮周到,哪怕內里都是糟糠,也不要讓人看出來夫人重此輕彼,皇后娘娘一向在乎顏面,周家不能給皇后賢名抹黑!」
「你!」黃氏有些不認識周笛雨了,什麼時候起,這小蹄子膽子竟這麼大了?
周笛雨勾唇一笑,「夫人,人在做,鬼神在看,不是嗎?再說了,我並沒有說要夫人為我準備嫁妝,只不過是,人要臉,樹要皮,總是為了顧全大家的顏面。」
聽到「鬼神」二字,黃氏全身一顫,廚房裡的下人們親眼見鬼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第16章
周笛雨跑來說了這麼一句話,黃氏快要被她氣炸。周笛雨說完就走了,黃氏恨恨不已,她並非沒有想過要把周笛雨怎麼樣,無奈,周笛雨好歹也是晉王的未婚妻。若周笛雨真有個三長兩短,蕭氏不可能坐視不管,更要命的是,萬一皇后因此興師問罪,那就得不償失了。
「她算個什麼東西,跑到這裡來指著我的鼻子說三道四。」黃氏氣得一口氣喝了三碗茶。
周琴鳳這些天連功夫都不練了,天天在琢磨自己的嫁妝,這會兒整理得差不多了,準備歇一會兒。她接過丫鬟的茶,喝了一口,勸道,「娘,三妹妹說的倒也不是全無道理。橫豎就多備幾個抬盒,弄成數量一樣,裡面裝了什麼,外面的人也看不見,也算是全了天家和我們自己的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