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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9:38 作者: 雲千重
可即便原主蠢到了這種地步,原主的母親和兩位哥哥卻不能至原主於不顧,哪怕原主不願意接受他們的一粒一絲,她的母兄依然每個月為原主送來吃食和衣物,捨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但原主根本不接受,內心裡恨母親入骨,恨她不該不聽從父親的安排去庵堂修行,恨她不該休夫讓人看笑話,恨她不該離開蕭家,以至於她就跟那喪婦長女一樣,讓人瞧不起。
不論母兄送來了什麼好東西,周笛雨都叫花箋扔到外面去,不讓花箋將那些東西拿到屋裡來。
花箋很快拿來了騎裝,生怕周笛雨與她算舊帳,「這是大少爺昨天才送過來的,奴婢不敢扔,幸好沒有扔,要不然,姑娘就真的沒穿的了。」
「嗯,以後我母親和哥哥們送過來的東西,都好好收著,不要再扔了。」
花箋的手一頓,再次熱淚盈眶,「姑娘,姑娘想通了嗎?」
「是啊!」周笛雨握住了花箋的手,「其實,我老早就知道你是大哥送你來照顧我的。」
這就更加讓周笛雨瞧不起原主了,有本事就不接受花箋的照顧啊!
蕭氏休夫,鬧得滿城風雨,周興德啖荔其肉的心都有了,自然是與蕭氏翻臉成仇。蕭氏出周家門的第二天,周家擺了三天酒宴將原本只是妾室的黃氏扶正,算是打了蕭氏的臉。
只不過,蕭氏已經不在乎了。
黃氏給周笛雨不知道灌了多少迷魂湯,將周笛雨留在了府中,不是沒有給她安排過丫鬟婆子服侍,但服侍她的人能有幾分真心?漸漸地,周笛雨在外的名聲越來越差,意識到都是身邊的丫鬟婆子在外面敗壞她的名聲後,周笛雨就把人都趕走了。
她身邊沒有服侍的人,有一天下大雨,周笛雨去倒馬桶,差點摔倒在後門口,正在這時,花箋求周笛雨收留她,她身邊才留了花箋這個丫鬟。
花箋嚇得兩腿一軟,跪了下來,「姑娘,大少爺是看到姑娘身邊連個服侍的都沒有,這才讓奴婢到姑娘身邊伺候,奴婢怕姑娘不要奴婢,才演了那出戲,可是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奴婢的父母雙亡,奴婢是逃難出來的,沒有去處,姑娘若不收留奴婢,奴婢真的只有流落街頭。」
「好花箋,你快起來吧,你是我哥哥派來的,我對你只有信任。你放心吧,很多事我都想通了,都說血濃於水,我已經知道,這世上只有母親和哥哥們才是真心疼我。」
不,應該說,只有母親和大哥,她那個二哥同樣也是恨死她了。
但,這不怪二哥,誰讓原主那麼能作呢?專把利刃往親娘最痛的地方捅,若換成她是二哥,只怕想弄死原主的心都有了。
周笛雨換了一身騎裝,在鏡子前一照,英姿颯爽,頗有幾分威風,這才符合她的氣質與人設。堂堂末世女王,怎麼能做白蓮花打扮?
周笛雨將長發用一根同色的絲帶綁起來,長長的馬尾辮垂在腦後,她一轉身,長發飛揚,與她身上張揚的氣勢一樣,頓時看得花箋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姑娘,怎麼能這麼帥?
「如何?」周笛雨頗有幾分自得,問花箋。
花箋眼睛裡冒出了好多小星星,小腦袋拼命地點著,「好看,好看,太好看了!」
當然好看了,姑娘布衣荊釵都能迷得她暈頭轉向,更別說現在好好打扮一下了。
周興德一介文臣,但所出的兒女,除了周笛雨,身上都多少有點功夫。畢竟,這樣一個時代,若是不會三拳兩腿的,就跟後世文盲沒什麼區別,走出去,能笑掉人的大牙。
這也是周笛雨從來不出門,把自己關自閉了的緣故。
周笛雨在想,晉王一直不退婚,是因為不了解原主這個人呢?還是對周興德有所企圖?
馬廄里的小廝看到遠處大踏步走過來一個女子,一身鵝黃色的騎裝,包裹住玲瓏的身姿,黑髮隨風飛揚,一雙黑黢黢的眸子裡有流光閃過,她一眼看過來,能把人電傻。
小廝當場就傻了,傻到周笛雨挑了一匹看相還不錯的棗紅色母馬,將轡頭鞍韉都裝好了,一躍而上,他才醒過神來,問旁邊的同伴,「剛才過去的,不是二小姐吧?也不是大小姐,是哪位小姐?」
「你問我,我問誰?」意識到自己流了哈喇子了,同樣看得失了魂的小廝,哧溜一下,把口水收回去,連忙低頭,不讓人看出端倪來。
左不過是府里的姑娘小姐,不是他這等癩蛤/蟆一樣的人能夠肖想的。
「是,是,是,不會是三小姐吧?」小廝驚得一蹦三尺高。
「你做夢呢,三小姐,我看你是大白日裡睡著了,誰不知道三小姐一個廢物,連馬都爬不上去。」
所以,剛才那個一躍而上馬背的人,絕對不會是三小姐。
周笛雨是表演了一把帥氣。騎馬,這種事,她在末世雖然沒怎麼多做過,但架不住她膽大如斗。對她來說,了不起就摔下來,只要落地的姿勢得當,最多就擦破一點油皮。
對她來說,最大的問題是,城外怎麼走?她雖然也很想去享受一把打獵的樂趣,但也不是非要去元狩獵場湊熱鬧。周笛雨以為,這個時代的野獸就跟末世的喪屍一樣,應該遍地都是。
騎馬站在大街上,辨識了一下方向,周笛雨就準備朝正南方向走。
她沒有走錯,正南方向的城門就是正南門,周笛雨坐在馬上,噠噠噠地走出去的時候,看到了高大雄偉的城牆,密密布置的箭垛,執戈的甲士身上落下了陽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