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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7:22 作者: 五陵秋
軒轅夜一怔。
原來當年會發生那樣的事,竟是因為辭冰將露薇送回了它的族人。
原來,他軒轅夜在辭冰眼中,非但不如寒微那個雙生弟弟,甚至連他的族人也不如。
「夜兒,母后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太過殘酷,但還是要勸你你莫要因此事耿耿於懷。」妖后看著默然的軒轅夜,嘆了口氣,對軒轅夜繼續軟語勸道:「我們妖族愛恨從來分明,這露薇神草可助你打破情天幻海結界,待你破了情天幻海的結界,進入情天幻海找到辭冰,之後是原諒他還是懲罰他,都全憑夜兒。」
「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軒轅夜望著被妖后送進手中的露薇,出神道。
如果不是這般殘酷的真相,他又怎會明白,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捨不得傷一絲一毫的人,心中竟半分也無他。
「母后只是不想你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雙眼罷了。」妖后輕輕抬手,將散落在軒轅夜臉頰的碎發撩到耳後,繼續說道:「這世上有些人是值得我們愛的,對於這些人,我們可以甘心為之付出生命。可同樣也有些人,他們心中從來無愛,更不值得被愛。」
但凡愛上,便是毀滅。
軒轅夜聽著,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幕他和辭冰的過往。
辭冰穿著火紅的喜服,用紅綢牽著同樣一身喜服的人從遠處走來。
路很長,院子很大,院子裡卻並沒有什麼賓客。
辭冰牽著他入得堂前。
堂屋的八仙桌旁坐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右手旁站著一個喜娘,想容站在自己身後,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搭在自己脖子上。
那時候他似乎問了辭冰,人生最重要的是什麼。
那時候的辭冰絲毫沒有猶豫的告訴他,是擔當。
現在軒轅夜很想再問問他,是不是為了這份擔當,就可以毫無忌憚的放棄他,背叛他!
軒轅夜看著窗外升起的妖月,妖冶的紅色仿佛從鮮血中浸淫而出,詭異而瘋狂。
「少主,打通情天幻海的陣法已經擺好了,妖后讓小的過來問問您,什麼時候開壇做法。」跪在地上的小妖,在軒轅夜巨大的妖力壓迫下,匍匐著身子,戰戰兢兢的問道。
軒轅夜一動不動的坐在原位上,手中捏著一杯酒,既不給那小妖一個答覆,也沒有絲毫要飲下去的意思。
那前來報信的小妖就那麼跪在地上,兩肘顫顫,不多時,背上已經浸透了一層冷汗。
天知道最近幾日這為少主發了什麼瘋,只要是和他沾染上的,稍有不留意,就會落得個傷殘,更嚴重一點的,被毀了道行,打回原型。
如果不是自己遛的慢,哪裡肯被妖后逮住,來做這個傳話官。
真是要了妖命了。
就在小妖嚇得差點現了原形跑掉之時,一隻白羽鷹從窗外撲靈靈的飛了進來,一落地化作了一個身著白衣翩翩的美男子,一雙碧瑩瑩的眸子宛若上等的流光翡翠。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一白客棧的老闆,白樂天。
「我聽整個妖域都在傳,妖域少主要攻打情天幻海的事情。」白樂天順手抄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灌了一口,說道。
軒轅夜並不否認的點了點頭,說道:「他們說的沒錯,我確實要攻打情天幻海。」
「你瘋了不成?」白樂天一口茶水噴將了出來,茶碗往桌上一摔,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軒轅夜問道:「前些日子你還頂著妖域少主的頭銜,在衡鹿邊境作亂,擾得衡鹿如今都不得安寧,如今時態尚未平息,你又要發兵情天幻海,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衡鹿安寧與否,同我何干?」軒轅夜冷聲道:「可是妨礙到你了?」
「妨礙我倒是不至於,只是你明白的,驚秋他就在……」白樂天忽然一頓,有些懊惱的看著軒轅夜,責怪道:「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是想問你,為什麼忽然要發兵情天幻海,難道是小美人辭冰被那裡的妖怪抓去做了壓寨夫人了?」
「啪嚓」一聲,握在軒轅夜手中的酒杯,驀地炸裂。
「難不成,真的讓我說中了?」白樂天看著滿手酒漬的軒轅夜,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過來:「不應該啊,辭冰這小子可是正宗的天華山弟子,妖怪見到他不躲著走就已經很夠意思了,又怎麼會輕易被妖怪抓了去呢?」
如果可以,軒轅夜倒是真的希望辭冰是被妖怪抓走的。
白樂天看著一臉苦仇的軒轅夜,百思不得其解:「還是說,有其他的什麼隱情?」
「回去告訴妖后,說我已經準備好了,馬上過去起壇做法,準備進攻情天幻海。」軒轅夜忽然站起身來,卻是對匍匐在地上的小妖下令道。
白樂天已經覺察出了不對勁,伸手擋了軒轅夜一擋,問道:「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不是說衡鹿已經亂作一團了嗎?怎麼不去好好看著驚秋,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呢?」軒轅夜卻並不回答他,反問道。
白樂天一聽驚秋,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些許羞捻之色,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躲他還來不及,又怎會去找他。」話剛說完,隨即意識到了什麼,白樂天追上去復又說道「我現在是在關心你,你不要岔開話題。你和小美人究竟是怎麼了?」
「我只是想去毀了那些,橫亘在我和辭冰之間的東西罷了。」軒轅夜說這話時,漆黑如墨的眸子裡帶著嗜血的光,看得白樂天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