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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5:41 作者: 阮青鴿
    門鎖輕聲轉了幾圈, 門應聲而開。

    門打開的第一瞬間, 奧古斯特和安娜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安娜此刻終端也不玩了,毛線也不打了,什麼都不干,就只是蹲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看著他。

    奧古斯特也不知道內心是什麼感受, 莫名地有些溫暖:「……你在等我回來?」

    安娜掏出終端打字:「是啊。怎麼出去這麼久?」

    奧古斯特握拳抵在嘴前, 輕輕地咳嗽一聲:「讓你久等了,出了一點意外, 所以回來遲了些。」

    安娜繼續打字:「你餓不餓?」

    雖然聽的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機械聲,但奧古斯特還是有一種錯覺, 仿如自己出去外面的世界廝殺, 滿身塵土,回來的時候有一個小妻子,親親熱熱地圍過來問他累不累, 餓不餓。

    咳,不能亂想。

    奧古斯特回答:「聽你一說,有點餓了。」

    於是,他發現自己的呱呱眼神里的暖意變成了凶光, 機械聲一頓咆哮的洶湧而出:「都餓了你還不趕快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餓!你再遲回來一會兒,我的手上都要多三條魚命了!快給我找點吃的!」

    奧古斯特:「……」

    三條金魚:「ooo0OO」

    奧古斯特低著頭,心想自己剛才只是肚子挨了一拳, 怎麼腦筋也壞了,嘖……

    他晃晃頭,走到柜子前,打開櫃門,抬手去蛙食,他現在給呱呱吃的蛙食是兩種糧配在一起的,據說這樣的配比可以更加營養均衡。正好,這兩袋蛙食一袋放在柜子下面,一袋放在柜子正上方。

    為了取蛙食,奧古斯特彎腰又伸長手臂從上摸,一時間動作有些大,扯到了腹部的傷,他不自覺地發出了一身悶哼。

    「唔。」

    這一聲剛好被耳朵尖的安娜聽到了,她此時吃糧心切,正密切關注著奧古斯特那邊的動靜。

    安娜回憶了一下剛剛聽到了聲音,他是不是,叫了一聲?

    安娜把終端拽過來,打字:「你怎麼了?」

    奧古斯特拿著裝滿蛙食的碟子姿態輕鬆地走了過來,一臉風輕雲淡:「沒什麼。」

    安娜懷疑地看著他:「那你剛才叫什麼?」

    奧古斯特:「我剛才沒叫。」

    安娜:「你叫了。」

    奧古斯特:「我沒有。」

    「……」

    「……」

    如此小學雞的對話讓兩人都不禁沉默了。

    最後,安娜:「我錄音了,剛好在玩錄音功能。」其實她沒有,她詐奧古斯特的。

    奧古斯特抿著唇,不語片刻,再抬頭的時候,他直接把上衣脫了。

    安娜嚇得差點跳進水裡,她退後幾步,哆哆嗦嗦地靠著玻璃缸:「你,你想幹什麼?」

    奧古斯特有點不懂這個生物的腦袋裡又裝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他無奈地看著安娜:「不是你非要知道我怎麼了?你自己看。」

    安娜看清的時候,不自覺地嘶了一聲。

    奧古斯特的肚子上有一塊地方青青紫紫的,看上去就很疼。

    安娜立刻打字:「你怎麼弄的?」

    奧古斯特輕描淡寫地說:「剛才跟別人打了一架,也不是什麼大事,因為打架才回來遲了的。」

    安娜關懷地問:「你消毒抹藥了嗎?有沒有覺得肚子裡面的五臟六腑有點不對勁的地

    方。」

    奧古斯特眯著眼睛感受了一下:「沒什麼問題,只是皮肉傷,有點兒疼而已。」

    安娜緊接著問:「有消毒的藥水,還有消腫化瘀的藥膏嗎?」

    奧古斯特:「不用擔心,學校在開學的時候就發了一個藥箱,裡面什麼都有。」

    安娜一揮手:「把它找出來,趕快給自己弄一弄。」

    奧古斯特很聽話,從床底扒拉出小藥箱,低頭,皺著眉,開始給自己消毒。但他顯然是那種有些大而化之馬馬虎虎的作風,安娜眼睜睜地看著有一片區域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塗到,就這,他已經準備把瓶蓋擰緊,開始下一個步驟了。

    而在這第二個步驟,他也是一副非常手生的樣子。一隻手拿著棉簽,一隻手拿著藥瓶,用棉簽沾了一點兒藥水往紅腫處抹,但還沒抹兩下,他就開始不耐煩起來,直接把棉簽扔進垃圾桶,把藥水倒在手上,準備直接用手來抹。

    安娜看得目瞪狗呆:「……」

    他是在給自己塗藥沒錯吧?不是在給別人家的豬塗藥?

    安娜看不過眼了,她身上背著終端,啪嗒一下跳下了桌子,三兩步地跳到了奧古斯特的身前。

    奧古斯特用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手上沾了藥水,還想用手把她拿到床上,安娜堅定地往後退了一步,用爪子對他比劃了一個拒絕的姿態。

    安娜拿起終端打字:「你把手洗洗,別塗了。」

    奧古斯特看上去鬆了一口氣:「不塗了是吧。」他站起身,隨手把藥水瓶一放,準備洗手去了。

    安娜吸了一口氣,然後打字:「當然要塗,但是,本人,親自給你塗。」

    奧古斯特舉著一隻沾了藥水的手有些懵地看她:「不用了吧,也不是多重的傷,睡一覺就好了。而且你看你就這麼一小點兒,怎麼給我塗藥?」

    安娜露出一個名為「青蛙的蔑視」的笑容:「年輕人都覺得自己受的傷不重,睡一覺就好了,結果呢,一覺過後,救護車來了。你那傷必須好好消毒好好毒藥,不然明天指不定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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