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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4:24 作者: 薛直
    雖然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一天會得到嵇沄,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當時的恩怨任景年已經快要忘光,在這種時刻嵇沄忽然展開無情的報復,任景年覺得很痛苦。

    就像是貼在牆上多年的男神忽然從海報上走了下來,然後把他毒打了一頓,什麼話都沒說,又回到了海報上。定睛一看,對方好像從來就沒有下來過,更沒有接近過他,但他確實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這簡直是隔著次元的羞辱。

    於是任景年決定去俱樂部守株待兔,一定要親眼見到嵇沄,問他一句為什麼----以正常的方式,他們家包括公司上下,根本沒人能夠聯繫到嵇沄本人,更不要說求情。

    嵇沄預判了他的選擇,因為任家資金鍊斷裂,醜聞接連暴露,已經在破產的前夕。雖然申請破產未必不是一條路,可這一家妄自尊大為所欲為多年的人,是不會輕易離開賭桌的,除非一無所有。

    而任景年能夠想到的辦法不會很多。

    是的,他的任務對象是任景年和他的真愛,但現在真愛還沒有出現,嵇沄已經以逸待勞撬了一次牆角,而且更大的好消息是,他的愛人看起來恢復了一部分自我,要開始逐步和原主分離,開始獨立了。

    嵇沄心情很好,所以他不準備斬盡殺絕,但是認真想一想,他又有點不高興。

    任景年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根本沒有人性,雖然罪不至死,但就算嵇沄完成任務之後就不必管任務對象會不會分別結婚,然而,他還是不想讓這個人擁有一絲一毫的安心。

    嵇沄不否認這是私人恩怨,因為……他怎麼可以和姜酒結婚呢!還在自己之前!

    但是要實現這種報復,嵇沄還需要姜酒的配合。他顯然不能實話實說,因為這個世界裡他是那種被老婆擺布的老實男人,他不想直白地破壞自己的人設,現階段又不能透露任務……

    所以他選擇耍賴。

    又一個俱樂部夜晚,已經是初秋,苦苦支撐了幾個月的任家風雨飄搖,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能夠想的辦法都想了,現在全家都很頹然。任景年出門蹲守嵇沄的行動也就不再有人阻攔。

    於是他到了俱樂部,繼續蹲守。

    與此同時,姜酒穿著白色鏤空的安哥拉兔毛衣,下身一條緊繃繃的露腳踝牛仔褲,以純潔,無辜,頭髮有點亂但很有氣質風情,神情有點委屈,憔悴,但很美的狀態,小媳婦般跟在嵇沄身後,巧合地和確實很憔悴也很絕望的任景年偶遇了。

    當時,任景年正在穿過俱樂部那豪華到甚至根本沒有必要的走廊,嵇沄則以絕對的主導拽著姜酒的手腕,把他踉踉蹌蹌地拖過任景年對面的拐角。

    看到這兩人的那一刻,任景年整個人都像時間被靜止了一樣,根本反應不過來,他的大腦拒絕理解眼前的場景。

    而看到他的那一刻,嵇沄神色平淡,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姜酒卻尖叫一聲,瑟瑟發抖,忽然用力掙紮起來,發狂般試圖逃跑,同時還大喊著不要。

    可惜這裡實在偏僻,根本沒人聽見。

    任景年勉強地動了動一團漿糊的腦子,本能接管了他的嘴:「你們在幹什麼?!」

    嵇沄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就像是一個人看向螞蟻,對無害的小蟲豸的忽視,根本不屑於給回答。而姜酒在剛開始的瘋狂後,則忽然變得冷靜下來,含著淚,猛然看向嵇沄:「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從來沒有想過放我回去,你都是騙我的,對嗎?」

    他的話簡直讓任景年不能理解,又去看嵇沄。而嵇沄只是嘆了一口氣:「可是你答應過我會乖乖的,不再愛他,只愛我,你也沒有做到啊。寶貝,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你太倔強了,不讓你見他一面,看到他廢物的樣子,你是不會真的接受我的,不是嗎?」

    姜酒又開始發抖:「你這個魔鬼,怪物!我都已經答應你了,你為什麼不放過他!為什麼!你……咳咳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嵇沄立刻把他摟進懷裡,輕柔地幫他順氣。姜酒不領情,掙扎離開,滿含愧疚,思念,犧牲精神,鼓起勇氣,閉了閉眼,換了個方向攔在了嵇沄和任景年之間,看向嵇沄,聲音疲憊,堅定,像是已經決定了放棄任何希望的殉道者:「放過他吧,我……我以後在也不會想他,在也不會想盡辦法找他,見他,讓他走吧,他……他畢竟也是叫你舅舅的啊……求求你,老公……」

    終於得到他這親密的稱呼和認輸投降的反應,嵇沄很滿意,但他是個沒有同情心的魔鬼,所以他沒有答應姜酒的要求,而是示意他看向任景年:「我倒是很願意啊,可是你看看他,蹲在這裡等我幾個月,他是為了什麼呢?你猜,他想對我說什麼?寶貝,他從來都不愛你,你消失了幾個月,他居然從來沒有想起過你,你為什麼對他這麼好啊?」

    姜酒發出似哭似笑的崩潰聲音,捂著臉不再說話。

    嵇沄則看向任景年,用邪惡的魔鬼戲耍獵物的悠閒語氣問道:「說啊,你找我做什麼?」

    這種情況下,任景年怎麼能夠說得出來意?

    他怔怔望著姜酒的背影,又看了看嵇沄平靜而恐怖的臉,忽然頭腦發昏,感覺自己快要昏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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