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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4:24 作者: 薛直
因此,中間這一圈可謂是氣氛極其和諧熱烈,鄭元秋甚至看不清眾人包圍下的兩個主角。好不容易,人頭微微散開,鄭元秋就看見崔子真和嵇沄兩個人穿著風格類似的錦衣華服站在一起,崔子真臉上還是那副可惡的跋扈驕傲,他笑得越開心越真誠,鄭元秋越是覺得他的嘴臉可惡。
而嵇沄呢……
鄭元秋甚至根本無法直視他,因為一看到嵇沄他就想到嵇沄現在的身份,想到他委身伺候另一個男人賣屁股,想到他當了鴨子!鄭元秋是極端的恐同直男,對他來說同性戀猛於虎,而嵇沄原先其實很可能不是同性戀,但是失憶後就為了求生而選擇賣身,這更加讓鄭元秋覺得變態,骯髒,噁心!
他難以直視的同時,對嵇沄的仇視和厭惡也已經變成了更強烈的負面情緒,他很後悔自己沒有看著嵇沄死掉,否則的話也不用第二次被精神污染!
得到了如此奇遇,成了主角不說,還獲得金手指,還有現代人的記憶,對鄭元秋而言,他內心其實一直認為自己比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高等,所有人在他眼裡都是螻蟻。
一個人怎麼會因為殺死螻蟻而產生愧疚,罪惡等感受呢?
這也是鄭元秋對遇到的所有女性都以男性凝視去看待,從沒想過她們也是人,她們本來首先就是人的原因。什麼人啊?她們不過是滿足自己某種衝動,或者供自己消遣的物品罷了。
現在還好,鄭元秋自認為願意走心,稍作等待,慢火烹調,享用美味。等到後來他的後宮越來越多,他也就越來越不願意等待,更不願意用心,多數時候都成了例行公事將所到之處的美人收入囊中,有時候他分明對某人的性格和長相都無感,但僅僅因為「來都來了」,或者後宮裡還沒有這一種,也就都收下了。
在嵇沄看來,鄭元秋就像是鳩占鵲巢之後實施外來生物侵害,橫掃原本的生態環境,大肆破壞的一隻蝗蟲。他來之前,這個世界有自己的生態,環境,有自己的歷史發展進程,在天梯斷了之後,甚至已經快要找到辦法修復。
可鄭元秋來了之後,他掠奪了一切資源,斬殺了許多天才,毀滅了無數很有發展前景的宗門,搶走了女人,也根本不在乎小孩,等到進入仙界,他又如法炮製了一遍,正如蝗蟲過境。
等到他登臨巔峰,向下看的時候,只有滿目瘡痍,一切都被他毀了。以一界簡單粗暴地供養一人,被他吸乾了血,這個世界只有走向末路。
鄭元秋自己的想法也很簡單,甚至都不願意多用腦子,反正只要他自己占據了絕大部分的資源那就足夠,這又不是他的家,他何必感同身受,小心翼翼去珍惜呢?
說不定不等他死,這個世界就先死掉了。
嵇沄不討厭純粹的利己主義者,但他也不願意和他們來往。如鄭元秋這樣的利己主義者……嵇沄覺得人人都有責任把他弄死。
察覺到鄭元秋看向自己時難以掩飾的精神錯亂和被刺激到崩潰的厭惡,嵇沄不由嘆氣。也不知道現代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過來的是鄭元秋,他配嗎?
人家的外來生物入侵,是小龍蝦,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倒霉,是鄭元秋?
難得在心裡吐槽了幾句,柳萱兒又過來打招呼了。她這一次是帶著任務來的,要想辦法約嵇沄出去。鄭元秋原話就是讓她不管用什麼理由,一定要讓嵇沄答應出去,離開這座海島。
柳萱兒不像鄭元秋,她和嵇沄畢竟是同門,一次坐視就很過分了,現在還要繼續,她就不是很情願:「這不好吧,現在正是同盟大會期間,天一門本就巡視嚴密,你要怎麼動手?」
鄭元秋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這個不用你管,你只要把他引出來就行。」
柳萱兒猶猶豫豫,鄭元秋下一句話卻立刻說服了她:「萱兒,你可別忘了,只有死人才徹底不會泄露秘密。我們已經動手過一次,嵇沄也只是失憶,萬一他哪天想起來了,你和我都難脫干係。」
確實,只要動手過一次,就再也難以脫身,何況一想到鄭元秋會被抓起來,會被自己熟知的巨闕門對待敵人的手段懲罰……
柳萱兒深吸了一口氣,趁著崔子真被朋友拉走,主動上前和嵇沄搭話:「師兄?」
嵇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毫無波動,但態度比起他還有記憶的時候說得上溫柔和氣。柳萱兒也就按照鄭元秋的安排繼續說了下去:「今天真熱鬧,師兄喜歡嗎?巨闕門的大家都很想念師兄,我們準備過幾天後設宴請師兄回去做客……」
一聽就知道她是為什麼來的,嵇沄心中掠過淡淡的失望,直接拒絕了:「我不想去。」
柳萱兒愣在當場:「為什麼?」
這下意識的反應真夠無辜的,嵇沄心情越發沉重。他以為現在柳萱兒還沒有落入鄭元秋的手掌,但是沒想到她已經太靠近主角,完全失去了自主的意識,不能按照人物本身的邏輯做事,只能由絕對的主角鄭元秋的需要來轉變。
鄭元秋不死,柳萱兒就找不到理智和真實的自己。
嵇沄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我現在已經是這樣,回去又有什麼意思?難道我還真能和大家一如往昔不成?」
這話很真實,可柳萱兒眼神震動一下,除了心虛,居然冒上來一縷下定決心的殺意。她主動去拉嵇沄的袖子,態度甚至多了幾分似有似無的曖昧:「可是,師兄,大家都很想你,也很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