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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4:24 作者: 薛直
毫無疑問,在場眾人之中,凌雲才是最弱者,弱者難道能傷害強者嗎?分明是他們凌逼傷害凌雲,又把他從一個天賦卓絕的金丹修士變成了如今這個一無所有,逃離宗門的爐鼎。
常山安撫地握住了凌雲的手,沉著臉跟隨月溪宮弟子的指引往裡面走。
剛走出兩步,身後就傳來一聲針對性明顯的冷笑。凌雲立刻一顫,貼緊了他不敢擅離。常山的心情從遲疑到堅定又到不悅,冷著臉想,怪不得師門除非世間有大磨難,否則從不輕易下山,果然這世間如此污濁,哪怕是修道之人,也如此骯髒齷齪!
見旁人對自己的態度反而令常山不滿起來,進而對自己更加信任,凌雲終於鬆了一口氣,低著頭一副怯弱的樣子,跟著常山進了月溪宮安排好的宮殿。
得知常山要來這裡的時候,凌雲其實甚至都想從他身邊逃開。但胸口處自從離開白雲城後時時刻刻的恐怖空洞感讓他不得不留下,因為這種症狀只有當他和常山親密或者引發對方的感情時才會消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卻知道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因此誰也沒有告訴,只寄希望於常山不會拋棄自己。
還好,常山並沒有相信別人的話,而有了他的庇護,凌雲對自己要在白雲城碧闕城各方勢力虎視眈眈之中出場,除了忐忑居然還有幾分快意。
如此龐然大物,分明很想殺了他,又從來不曾把他看在眼裡,現在又如何呢?只能忍耐他的存在罷了。難道他們還敢得罪天一門不成?
「得罪天一門並不可怕,如今靈氣衰微,就算天一門的功法特殊,也會受到影響,其實遠不如前的。只是要現在動手,難免不占道理,天一門就是最正統的玄門,他們的弟子下山主持公道,總不好不聽他們要說什麼?不過我也奇怪,現在這位天一門高徒眼裡,爭鬥的雙方就沒有好人,不知道他會支持哪一方?」
月溪宮某處,嵇沄饒有興致地對眠月分析現狀。
眠月想了想:「誰都不支持,讓雙方打個兩敗俱傷?這樣他也算是給凌雲出氣了?」
他看出嵇沄的放鬆,也知道了之前月溪宮門口發生的事,對凌雲的運氣很是意外,但也沒有什麼波動。如果非要說,甚至有點心不在焉。凌雲對他來說始終是個陌生人,他又不了解對方,身上發生什麼事眠月也沒有追根究底搞明白的興趣。
反正他終究都要死的。
嵇沄摸了摸趴在自己懷裡不肯離開的眠月柔軟的頭髮,並沒把希望放在常山搞平衡的心術上,而是輕笑一聲:「這你就高看他了,也低估了天一門的傲氣。玩弄權術他們不屑於做,他只會遵從門規和下山的本意,也就是阻止爭端。等到他知道我如今已經的修為,定然會更討厭我的,你等著看吧。」
看凌雲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有遇到魔尊,不過也不遠了。原世界這個魔尊就是一個攪屎棍,且絲毫不講道理,想一出是一出,月溪宮齊聚天一門攬劍宗白雲城三大勢力,他定然也會來看看常山的深淺。
如此,嵇沄只是拉個仇恨,等到魔尊發現了凌雲,常山就應該追著魔尊跑了。
算算人數,嵇沄,白若虛,妖皇,鬼宗後人,天一門弟子常山,魔尊,七個渣攻中和凌雲已經有所關聯,浮出水面的已經有六個,剩下唯一的那一個,恐怕還在母親肚子裡----嵇沄到來的第一天,就特意看了看月溪宮宮主關門弟子的面相和肚腹,發現她看上去生氣充足,不像是在被一個天才孩子吸走生機的樣子,但算算時間確實差不多了,出入不會多於六個月,所以應該是此時此刻胎兒發育還沒到那個地步。
因為已經有六個珠玉在前,所以第七個渣攻也不會落於人後。他是月溪宮宮主最疼愛的關門弟子所生,生父不詳,但一落地就祥雲繞體,是天生道體,因此出生就能修煉,從未沾染塵埃。只是吸乾了母親的生機,讓她生產而亡。月溪宮宮主受弟子所託,又見天才而欣喜,因此破例將他留下,他就成了月溪宮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弟子。
嵇沄是斬草除根之人,準備過一段時日稍見端倪就悄然告知月溪宮宮主她的關門弟子有孕在身。
既然隱瞞,可見那人是不能娶她的,甚至是見不得光的,這孩子到底是不是天生道體也很難說。月溪宮弟子雖然不禁止婚配,但內門居處確實不許見男子,懷孕後更是會被送出去別居,這關門弟子堅持要留在此處,要說沒有其他原因,是不可能的。
秘密是經不起攤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
第七人註定無法出生,白若虛和嵇沄也決然不可能再和凌雲有所糾纏,剩下需要解決的就是常山,魔尊二人。常山其實容易,他雖然有許多一言難盡的聖母病,但正因如此也很難無限度包容邪惡。
凌雲見異思遷,他或許寬容不會計較,但如果凌雲成了魔修,還草菅人命,那就未必了。常山位列七個渣攻之一,雖然看起來是最正常的一個,但實際上也有他的逆鱗與變態之處。
那就是他偏愛純白之人,否則就會立刻變臉,試圖管教改造對方,如果失敗,那就會被他毀滅,他視之為執行正義。如果嵇沄沒有來,眠月會因此而被他看做不思上進,沒有理由活著的存在,因而試圖「幫助」眠月解脫,最終卻被設計和眠月雙修,糾纏了一段時間,被凌雲打斷,他也就徹底將沒救了的眠月扔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