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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4:24 作者: 薛直
畢竟是嵇沄一手教出來的人,他的觀點和嵇沄十分相似。死算什麼?活著才會不斷受罪,才能償還孽債。
他討厭白若虛,對方的生命越是長久越是痛苦,他當然就越開心。
嵇沄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順手掏出一枚髮簪,替他把散落的及膝長發都攏起來隨手盤好,示意他坐過來,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身上的冷冽殺氣都立刻徹底消散,氣氛瞬間平靜下來。嵇沄這才開始回答他的問題:「不錯,白雲城這些年來仗著有這樣一個驚才絕艷的少主,沒少試圖從五大仙城的聯盟里擴張勢力,獲取好處。他們的做派令人作嘔,何況白若虛對白雲城的影響力很強,他遲早和我會有一戰,與其如此,不如我先開戰。」
眠月並不怎麼關心白雲城的命運,發現了嵇沄腰間的玉佩後,他立刻明白自己之前是在哪裡了,拿起玉佩仔細觀看,居然走了神,好一會兒之後才湊到嵇沄耳邊,甜膩膩地悄聲道:「這樣,算不算是師尊走到哪裡就能把我帶到哪裡?變成小小的一個,放在身上……」
嵇沄低聲笑了:「對,我就是想要隨時隨地都帶著你,才做出這枚玉佩。」
眠月安安靜靜靠在他肩頭,享受此刻的甜蜜和安全。
第43章 不為爐鼎,20
安靜一會,眠月又想起還沒來得及說的一件事,面色立刻冷若冰霜,暗含一股怒氣:「這次我落到白若虛手裡,和凌雲脫不了關係!」
他又想起來嵇沄應該沒把凌雲放在心上,所以多說了一句:「就是青州城的時候咱們遇到過的那個弟子,當時他還沒有結丹,這次在丹紅迷津里我也遇到他了,現在想來,恐怕就是得了白若虛的助力才能這麼短時間就結丹,身上還有那麼多法寶。我們二人一同發現一個深谷里有靈獸守護寶物,因此約定了一同進退,喏,就是這株飛霜草。」
說著,眠月往胸口一掏,連根拿出一棵靈草,不假思索就塞進嵇沄手裡:「我本就是為了師尊才進去的。」
他雖然想一口氣將凌雲的惡行講完,但畢竟更想邀功,於是就沉默了充滿希望地看著嵇沄。嵇沄本不把這一株靈草放在眼裡,但眠月千難萬險也要給他拿回來,意義自然非凡。
嵇沄一手接過飛霜草,往腰間玉佩里一送,面對著眠月充滿期待的眼神,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辛苦你,這靈草我正好用得上,我就知道,你已經很厲害了。」
眠月那貓兒般暗含驕傲,高高昂著頭的姿態里立刻透出抑制不住的欣喜,謙虛一句:「也沒有啦,只是湊巧而已。」
在嵇沄面前,他總是很好哄的,更知道嵇沄如今用得上這東西,所以一點也不可惜。想了想,他又繼續道:「那頭伴生靈獸乃是靈蛟,修為大概類比元嬰修士,我和凌雲與他鏖戰幾晝夜卻始終無法拿下,眼看丹紅迷津即將關閉,我就想再試一次,如果真的得不到也就算了。誰知我一心與靈蛟作戰,凌雲卻忽然拿出一枚金鐘,將我和靈蛟罩在了一起……」
講到此處,眠月發現嵇沄面色可怕,顯然已經動怒,心中不知怎麼有點害怕,又有點不舍,忍不住抱住嵇沄的手臂,語調故作輕鬆:「幸好有師尊的素心劍,那靈蛟也確實到了強弩之末,先前不過是強撐而已,因此我及時殺了靈蛟,破開金鐘,成功離開丹紅迷津,只是出門之後只覺得眼前一黑,再醒來就看到白若虛進門……那時候我無暇細想,現在覺得,凌雲一定是和白若虛有關係的,否則怎麼會這麼巧,只是,我終究不明白他們兩個會有什麼關係。師尊,你說,白若虛只是斷了一臂,凌雲又去哪裡了?這兩人還會再相遇嗎?」
他說得簡單,嵇沄卻完全想像得到當時的驚險,臉色不由沉凝幾分,又因為明白眠月是想讓自己放心,因此沒顯得太緊張,只是摟住眠月,解答他的疑惑:「他們兩個的關係還用說嗎?凌雲勾結外人背叛宗門,等會我就寫一封手令傳回宗門,將他除名,日後凡我攬劍宗弟子,見他殺無赦就是了。你放心,他們二人一定會再度相遇,不過那時候就說不好是誰拖累誰了,總之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眠月也沒想到嵇沄會直接將凌雲逐出宗門,不過想一想恐怕很快攬劍宗就要和白雲城開戰,凌雲還留在攬劍宗就不像話了。對自己下手尚且可以說是私仇,自己尋仇去把他殺了也就是了,但和白若虛勾結可就是涉及宗門的,還是讓他被攬劍宗全部弟子追殺更好。眠月點了點頭,又想起一樁疑惑:「只是,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勾結到一起的?白若虛這個人未免也太莫名其妙,我還以為以他的性情早把我忘了,居然還打這種主意,真不是東西……」
其實他說的也不算錯,以現在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眠月來看,就算凌雲和白若虛有什麼,也不該牽涉到他。但這其實是強大的慣性,凌雲和他的男人們之間,向來都是眠月受盡折磨的。說不定這一次白若虛要是得手,對凌雲的感情反而會發生質變。
不過有嵇沄在,這質變是不可能發生的了。
這種骯髒齷齪的事嵇沄不想說得太明白,只是淡淡解釋了一句:「白若虛其實是個色鬼。」
眠月一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