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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2:15 作者: 林壑清
營地大,楚笙找了有一陣也沒找到蕭朔的營帳,不想再耽擱,便去詢問路邊值守的士兵,她想早點和蕭朔商定妥當,她瞞著雲皎做這些,她不想讓雲皎知道。
雲皎說忙完就來找她,她擔心雲皎惦記她,早早忙完尋來了,讓她給撞上。
士兵指了方向,楚笙道謝後便朝士兵指的方向而去,還沒走兩步,就跳出來個人。
楚笙頓時戒備,只聽來人道:「楚姑娘要去見將軍嗎?將軍現在不在營帳,在演武場,我帶你去吧!」
楚笙掃了他一眼,認出他是昨日戰場上跟在蕭朔身旁的人,好像叫……李常言。
楚笙:「李將軍?」
「你記得我啊。」李常言搓了搓手。
「嗯。」楚笙神色冷淡,「演武場在何方?」
「那邊,我帶你去。」李常言熱切道,好似沒感受到楚笙拒絕的意思。
李常言是熱臉貼冷屁股也能將冷屁股貼熱的人,楚笙不說話也不妨礙他單方面同楚笙聊得熱絡,時不時就對她昨日戰場的表現表示崇拜。
楚笙:「…………」
楚笙越聽神色越冷淡,待見到蕭朔後,才面色稍微好點。
因為李常言閉嘴了。
蕭朔見她來了,心中閃過疑惑,走到一旁問她,「有事?」
楚笙點點頭,「程期的事,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四周人多眼雜,演武場旁就有一個供休息的營帳,蕭朔道:「去那兒。」
若將領是他人暗樁眼線,尚好查出解決,若是普通士兵,則如雨滴落入大海,極難查出,自雲皎之事後,蕭朔更避人耳目了。
一進入帳中,楚笙直接問:「程期,你作何打算?」
蕭朔斟了兩杯茶,「原想擒賊先擒王,後來密探來信,道沈西泉去了攘夷城,便想讓他們兩敗俱傷。」
一杯茶放在楚笙面前,剩餘一杯茶,蕭朔沒自己喝,而是沾了茶水寫下,「沈,通敵。」
楚笙目光微動,「坐收漁利,可。」
蕭朔擦去水跡,給自己重新倒了杯茶水,喝了兩口。
楚笙問:「你開始挑撥了嗎?」
蕭朔:「……還未來得及。」
楚笙看了他一眼,暗含責備,他竟然坐得住,「快些實施。」
蕭朔嗯了聲,看在她是未來嫂嫂的份上。
楚笙又讓蕭朔仔細講講他每一步的計劃,楚笙聽得認真,還給蕭朔出主意。
蕭朔覺得自己手段已經算陰的了,沒想到楚笙比他更陰。
兩人一合計,蕭朔道:「我這就命人去做。」
楚笙頷首,欲回去尋雲皎,才踏出兩步,楚笙道:「你讓李常言別跟著我。」
蕭朔疑惑,「為什麼?」
楚笙:「……他話太多。」
「我知道了。」蕭朔頷首,雖然有時他也會覺得李常言話特多,略顯嘈雜,但李常言能力強,相較而言,話多也不算大問題。但就目前來看,蕭朔能看出,楚笙真是被他煩到了。
當日晚上,攘夷城將軍府,程期的書房門扉之上,夾了一封信。
程期看到後,腳步微頓,拔出隨身配件挑入門縫,破門的同時旋身避開,以防有暗器射出。
程期持劍戒備,周遭守衛亦如臨大敵,僵持了好一會不見暗器,程期收了劍,拿帕子蓋住信封拿了起來,而後取出其中信紙展開,全程沒觸碰自己皮膚。
可謂慎之又慎。
展開信紙,看著其上五個大字,神色驀地一變。
信紙上寫的是——沈西泉,通敵。
敵夷進攻的消息他亦有收到,其中時間上的巧合他也感到驚奇,他懷疑軍中有鬼,卻不曾往沈西泉身上想過。
沈西泉是聖上派來的監軍,他是閹黨的人,可既然聖上派他來了,必然是權衡利弊後做出的決定,沈西泉身上有他倚重的地方。
程期看不慣他,他們政見不合,沈西泉行事也不能入他眼,說他通敵,不是一句不知從何處遞來的信就能定罪的。
程期將信紙燒了,並嚴令禁止在場的人將此事傳出去。
即便他不信,但懷疑的種子已然種下。
崇遠攜糧草而歸,還帶回來一個女殺神,如今再和青夷城硬碰硬,已不是明智之取。程期一次又一次召集將領議事,商量對策。
青夷城,現蕭朔駐紮抵禦外敵,現階段敵夷進攻迅猛,本就有外憂在,皇帝還要搞內戰,許多將軍本就不看好。
奪嫡向來殘酷,每一任皇帝都是踩著屍山血海上位。若在京城,他們要斗便斗,但斗到邊關來了,想拿戍邊將士的命去填,大多將領心中都不大願意。
此前小打小鬧,便也沒多大的反對聲,但這一次對戰死傷慘重,反對聲漸起。
沈西泉也參加了議事,看勢頭不妙,往京中傳了一封信。
程期亦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了一份文書,表明現在營中情況,亦做出自己的建議。
又一次議事,吵翻了天,程期安撫道:「眾位的意思,我已經寫文書加急送往京城,眾位稍安勿躁。」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帝的旨意顯然不合理,咱們還非聽不可?」
「放肆!」程期猛地一拍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抗旨不遵,是殺頭的罪!」
「殺頭就殺頭,我還怕了不成?腦袋落地碗口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要出兵,行,打敵夷我去,打青夷,別叫我,也別叫我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