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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2:15 作者: 林壑清
「那群賊子中有個將領識得我,我在青夷的消息不宜傳出,只得先牽制住他,讓馳遠尋機會回來帶兵將其一網打盡,那人會躲,我也尋了許久,才將他擒住,這才耽擱了許久,讓娘子替我憂心了,是我的不對。」
哪有那麼多對錯,雲皎不是不懂事的人,她明白蕭朔必須那樣做。
雲皎拿開蕭朔的手臂,站起來給他擦頭髮,蕭朔痛哼了一聲,雲皎連聲問:「怎麼了碰著哪了?」
蕭朔抬起才包紮完不一會的手,「疼,要娘子親一下。」
說罷,微抬下巴,似等著雲皎的吻落下來。
雲皎:「…………」
雲皎手按在蕭朔後腦勺,往上微微一用力,把蕭朔抬起的臉壓下去,兩隻手搓他頭髮。
「就你嘴貧。」
蕭朔失笑,頭髮擦乾差不多,便攏了束起來,踩著他自己承諾的一刻鐘的尾巴,前往議事的營帳。
雲皎一日的擔驚受怕,在與蕭朔的一番笑鬧後,終於散去。雲皎將擦頭髮的帕子晾好,身影在一旁聳立的銀槍上一晃而過。
……不對,雲皎晃了回來,定在銀槍前,湊近臉看了看,怎麼有點髒。
雲皎抬手擦,有乾涸的土灰沾在指尖,雲皎茫然眨眨眼,幾步走到梳妝檯前,銅鏡中映照出她的花臉。
雲皎:「……?!」
她何時弄上的?!雲皎倒水洗臉,腦海里片段回閃,停在蕭朔為她逝去眼淚那一刻。
雲皎:「…………」
蕭朔完了。
——
地上,一個扎著數個小辮,鬍子拉碴的域外人跪在地上,驚恐地望著將位上的年輕將軍。
曾幾何時,他們也攻下過大衍多座城池,最不濟時,也能在青夷耀武揚威,冬日最困難的時候,有青夷在,變得也不那麼困難。
可就在蕭朔戍守青夷後,他們被逼得節節敗退,退出關外,不得不避其鋒芒,進入更偏遠的地方。
才結束的寒冬,是他所經歷過,最難熬的冬天。天氣嚴寒,食物緊缺,族中男女老少,馬匹牛羊,皆凍死許多。
不過開春,他們就迫不及待的從過冬之處折回青夷關外,伺機而動。
若是蕭朔在,他們定是夾著尾巴做人,不敢如此放肆,但依據他們的王得到的音信,蕭朔被大衍新帝逼走,已投敵大涼,現正帶兵在大涼大衍的交界線,展開一次又一次的較量,而戍守青夷的將領,則換成了一個聽京城皇帝命令行事的傀儡。
在他們眼裡,此人不堪一擊。蕭朔不在,只青夷十二衛戍守,他們想要從青夷分一杯羹還不容易?
可他萬萬沒想到,已投向大涼的蕭朔,竟然好端端坐在他面前。
「是你……」他哆嗦了一下,如見到索命的厲鬼。
蕭朔道:「不是我,還能是誰?」
「老實交代何處還埋伏了兵馬,若不然……」蕭朔頓了下,話沒說完,地上之人毫無血色的臉頰愈發灰敗。
蕭朔的手腕他曾聽說過,落他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你活,你只能活著,他要你死,你就得死。
他藏在牙囊中的毒藥,早在被擒住時就被卸掉下巴取出……
「我鷹加邇決不會背叛王!要殺要剮,來啊!」鷹加邇怒吼,就要咬舌自盡。
他方有此意圖,一旁緊盯他的馳遠,便眼疾手快上前卸了他下顎。
鷹加邇臉上罩上死氣,幾乎已經預見了自己的結局。
馳遠又將他下巴安了回去,短時間內下巴被卸兩次,說話張嘴都遲緩了,更何況咬舌自盡,鷹加邇就是有心,也沒了氣力。
蕭朔抬手,一張張濕潤的薄紙貼在鷹加邇臉上,不停的疊加,不肖片刻,鷹加邇便劇烈掙紮起來,他四肢被束縛,只高高挺起胸膛,又卸力落下。
待他脖頸憋得紅中泛紙,蕭朔才讓人揭開累加得厚厚的紙張。
蕭朔問:「可想說了?」
鷹加邇呸了一聲,喘著粗氣,「……休想!」
蕭朔擺擺手,濕紙重新一層曾覆蓋上鷹加邇口鼻。
體驗了順暢呼吸的快感後,如此體驗更加令人窒息。待再次揭開時,鷹加邇瞳孔渙散,許久才重新凝聚,「我、我說……」
一盞茶後,鷹加邇已什麼都說不出來,蕭朔示意士兵將其拖下去,詢問馳遠,「可都記下了?」
「記下了,末將立即帶人前去清繳。」馳遠說罷,退了出去。
敵夷狼子野心,現在是先鋒官探路,不肖多久,大部隊便要來了。
蕭朔將布防之事一一安排落實,營中的人皆領命散去。
營帳中只蕭朔一人,他身處青夷的事瞞不了多久了,蕭朔不由皺眉,青夷能守能攻,兵力雄厚,他就是暴露了,一時半會也無妨。
但決計不能讓此事影響到蕭翊,影響棧道修建打通的速度。
棧道已規劃好了路線,前往富州的士兵在半月前抵達,棧道已修建半月,最多不過月余,便能將需要打通的關節修建妥當。
屆時,富州能為青夷提供源源不斷的兵器、糧草。
若不能及時打通富州和青夷,解決兵器和糧草供應的問題,若是被兩面夾擊——蕭澤派兵攻打,敵夷進攻,腹背受敵,他們可能會被圍死在城中。
蕭朔召來十一衛,命他領三千士兵秘密前往富州,協助蕭翊與崇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