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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2:15 作者: 林壑清
柳彥禎渾黃的眼中滿是不理解的疑惑,蕭朔將人叫出去,他還以為要做什麼大事,結果是送豬草?!
雲皎什麼眼神,豬草都認不出?
柳彥禎不願她被蒙蔽,被人拿豬草哄住,告訴她真相,「丫頭,你手裡拿的是……」
「雙珠草,我很喜歡。」雲皎打斷他,蕭朔耳朵好使,肯定能聽見,他已經記任辛的仇了,柳彥禎再說,大概率也要上蕭朔的小本本。
柳彥禎:「…………」
他不懂,他不理解,現在的小姑娘怎麼連豬草都喜歡了,雖然雙珠草開的花是有點好看,但不至於吧?
蕭朔找來小陶罐,舀水沖洗,洗完灌了大半罐水,拿給雲皎,雲皎拆開花束,略微修整打理了一下,插入其中,花球一般,更好看了。
柳彥禎在一旁無聲嘆氣,一聲接一聲。他年輕時怎沒這麼好哄的姑娘。
蕭朔頻頻看向他,柳彥禎亦回視,蕭朔別開眼,他尊老,他不計較。
楚笙處理好蛇段,裝籃子裡放入庖屋,從庖屋出來後,見著小院石桌上的花,湊近看了又看,同雲皎道:「真漂亮。」
雲皎笑了笑,她也覺得漂亮。
聞言,蕭朔頓時覺得占據云皎目光和關注的楚笙都順眼許多,還是她有眼光。
雲皎又理了理花束,進庖屋做蛇羹,柳彥禎收的藥錢少,時有受恩惠的鎮民送菜給他吃,庖屋裡菜不少,但肉沒有,蛇羹還需雞肉絲一道做,雲皎去養雞的鎮民家中買了一隻,蕭朔提手上,道他來殺。
蕭朔在外殺雞,雲皎進庖屋處理蛇段,油滋滋作響動靜大,柳彥禎不時往庖屋內望去,任辛也來湊熱鬧,看著熱火朝天打仗一樣的庖屋,十分懷疑做出的東西能吃嗎?!
雞肉撕成絲下鍋,熬煮蛇羹,雲皎又加了三五小菜,算做中午飯。
楚笙坐灶蹚後燒火,聞著味眼睛漸漸亮了。
一鍋蛇羹四菜一湯端上桌,任辛不由驚奇,賣相竟然不錯。盛飯坐下開吃,意料之外的,味道也不錯!
楚笙吃蛇羹吃得歡,任辛看到,壓下心中微妙的不適,舀了半調羹,試探抿了一口,鮮美的滋味瀰漫上唇舌,任辛眼睛一亮,好吃!
一大鍋蛇羹,楚笙和任辛解決了大半。
飯後,任辛去洗完收拾庖屋,楚笙吃撐了默默在一旁消食,柳彥禎叫上雲皎,研究她新煎煮的互草藥飲。
第一碗湯色重,第二碗稍淺,兩人用調羹舀些許嘗了嘗,還是覺著不對,雲皎把藥渣倒出來攤開,繼續琢磨,商量出減少些許互草用量,再煎一次。
雲皎去取了藥,回來繼續煎煮,柳彥禎幫她守著,她便去處理剩下那條蛇。
蛇去頭去內臟,洗去外皮污物,攤開在竹篾中曬乾,陶壇洗乾淨倒扣瀝水。蛇一時半會曬不干,雲皎去前頭藥鋪找藥材。
楚笙抓的是烏梢蛇,泡藥酒不須多少藥材,雲皎拿了些枸杞子牛蒡子川穹等研成末。
研藥費力氣,蕭朔問了要如何做,雲皎教了他,恰巧柳彥禎在後院喚她,叫她嘗新煎的藥,雲皎便去了。
忙活一下午,互草藥飲的方子算是敲定了,雲皎飲下一碗,沒覺著任何不適,柳彥禎也試了試,順帶讓任辛也喝了一碗,時時注意著,沒任何不適。
鎮民要去鎮外下地,明日起便可熬煮些,讓他們出去前飲下。
蛇酒也泡好了,烏梢蛇風乾盤起來放入壇中,研好的藥材裝入布包中,放在盤好的蛇中間,蕭朔抱來柳彥禎提供的酒,倒入其中,泡了滿滿一壇。
酒罈子中只剩下淺淺一層酒,蕭朔在軍營中待慣了,酒量不淺,自傷後便滴酒未沾,現聞著味有些饞了。
他將酒倒出來,恰好一碗。
柳彥禎克制許久未沾酒,聞著酒味再也克制不住,讓蕭朔分一口給他,他嘗嘗味。
酒是他的,又是年長者,蕭朔沒道理不分給他。
一碗分做兩碗,一碗多一碗少,柳彥禎抿了兩口便沒了,朝蕭朔道:「再分我一口。」
蕭朔便又分了。
柳彥禎要了一口又一口,蕭朔乾脆給他倒了半碗。
一人半碗酒,碗一碰,烈酒下肚,算是一起喝過酒的交情了。
柳彥禎拉住蕭朔,推心置腹告訴他,討女子歡心不是像他這般送豬草,這樣不行,沒女子會喜歡他,應該換個方式,口若懸河和他說了一通。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蕭朔如打通任督二脈,受益匪淺,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們二人嘀咕,雲皎不由多看了兩眼,不知怎的,柳彥禎一直不太待見蕭朔,雖沒有做何出格之事,態度卻是冷淡,他們有何好說的能說這麼久?
天色暗了,雲皎楚笙任辛三人已將明日煎藥飲要用到的藥材準備好,要各回各家了,柳彥禎還在說,沒有停下的趨勢。
雲皎便和楚笙一起,去盛了兩罐蛇羹,一人捧著一罐回來,柳彥禎還在不停的說。
雲皎:「…………」
楚笙:「…………」
雲皎忍無可忍,「柳大夫!天黑了!!」
「……天黑了?走吧走吧。」柳彥禎這才斷了話頭,擺擺手,放蕭朔離開。
上山路上,雲皎沒忍住問他,「蕭大哥,柳大夫下午同你說了什麼?」
蕭朔走在前,聲音傳來有點不清晰,「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