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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2:15 作者: 林壑清
「去丫頭家了。」柳彥禎道,讓任辛把通往後堂的門關上,他則去將鋪門關上大半,沒了穿堂風,鋪子裡暖和了不少。
幾人圍坐,柳彥禎問:「丫頭,是什麼法子,你且說來聽聽。」
雲皎道:「兩個方法,一是外用,二是內服,皆是預防之用。」
雲皎娓娓道來,柳彥禎手記中,蒼朮反覆被提及,雲皎提出的所有方法都圍繞它而展開。
外用之法有三,其一是將蒼朮燃燒,其氣味雄厚,可以驅毒去濕,若再添上艾草之類同效用的藥材,混合燃燒,效果會更好;其二則是製藥囊,蒼朮加之檀香、木香等,便可辟邪防瘴。
最後,雲皎說的是防毒面具,防毒面具目前只有一個,全靠楚笙雙手做出,能做的數量有限。不進山林,不進瘴毒深厚之地,便可不用防毒面具,而是用犧牲了些許封閉性,但簡單易做的面罩,面罩同樣有隔絕瘴毒的效用。
內服之法有二,其一是食補,折耳根清熱解毒,平常吃飯吃菜便可多吃,與之有類似功效的食材,也可多吃。其二,便是藥補,藥補又分做兩類,一是藥飲,二是藥膳。
雲皎說得口乾舌燥,抿了抿嘴角,蕭朔見狀,給她倒了杯水。雲皎喝了兩口,潤了潤乾燥的唇舌,繼續說。
她在藥飲和藥膳上有所保留,前面她已經提了許多方法,若是實施,前期的預防已然夠用。
於是,在藥飲與藥膳上,雲皎也圍繞蒼朮展開,道其可配白芷或羌活煎煮當做藥飲服用。
蒼朮性溫,但不普適,需得對症下藥,若用藥有誤,會耽擱延誤病情。果不其然,她話音一落,柳彥禎便表示了不同想法。
她前面所言,柳彥禎都贊同,只是最後的藥飲藥膳,他卻不敢苟同,柳彥禎皺了皺眉,無暇與雲皎多說,他在思量雲皎所說法子的可行性。
柳彥禎潤了筆,瘦金體躍然紙上,將雲皎所說的方法一一寫出。
楚笙看向雲皎,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這些日子,她在林妙娘教小可識字時,站在一邊旁聽,也識了幾個字,白朮便是其中之二。回想先前雲皎在林中所寫的藥方,楚笙比對辨認,雲皎所寫的藥方中並無白朮二字……可現在她提的所有全是圍繞這味藥展開。
柳彥禎思量完,要去見許留年,蕭朔道他有事要與許留年商量,同他一路去。
蕭朔去了,前面能落實的肯定會儘量落實,雲皎不必過多憂慮,但她想知道他們要如何商討實施,也要跟去。
楚笙可去可不去,但云皎都去了,她去聽聽也行。
他們要走,任辛弱弱道:「師父,我也想去……」
柳彥禎把紙張疊好塞進胸前暗袋中,「雜病論三遍抄完了嗎?」
任辛默不作聲,低下頭。
柳彥禎於心不忍,「看好鋪子,讓你少抄一遍。」
「好!師父您慢走!徒兒一定會守好藥鋪等您回來!」任辛眼睛一亮,笑眯眯的送他們出門,站在門口朝他們擺手,催促他們快走。
柳彥禎:「…………」他就不該心軟。
許府距寧安坊不遠,四人很快便到了,海伯在府中,正坐堂前屋檐下穿針引線補衣裳,見他們到來,針線簍子一藏,接待了他們。
眾人誰都沒提那一幕,只當什麼都沒看見。
知道他們是來找許留年,海伯道許留年不在府里,去鎮子外視察了,讓他們等一會,他去尋許留年回來。
海伯撐開一把黃油布傘,冒雨走出許府。
快到午時了,廚娘坐在庖屋門檻上擇菜,方才海伯同她說,柳彥禎蕭朔四人會留飯,讓她多做些。
許留年沒回來,干坐著也閒得無聊,雲皎便去幫廚娘擇菜,楚笙見狀,也跟去了。
楚笙未自己做過飯,擇菜半點不會,雲皎教她擇,太老的部分不要,其餘的都留下,楚笙認真點頭,仔細擇菜。
菜擇完了,廚娘打水淘洗,雲皎從屋檐下蹭到庖屋拐角,庖屋側面靠牆的花開得正盛,如烈日一般,只是角落裡禿了一塊,露出裸露的泥土,平白破壞了美感。
禿的那塊被移走的植株,正種在她後院中,雲皎壓下心底微弱的一點心虛,問廚娘,「張嬸,旁邊的花叫什麼?」
她聽許留年喚廚娘就是叫的張嬸。
張嬸一邊淘洗一邊道:「叫朝陽,朝陽花。」
名字好聽!和開得如烈日的花兒很配!雲皎默默念了兩遍,同張嬸打聽這花要怎麼養,她沒養過這花,怕養不好。
「這花好活得很,花期也長,能開到入夏呢,喜陽喜水,有水有陽光就死不了。」張嬸笑眯眯道,端著菜籃子進庖屋,經過雲皎時,還不忘打趣她,「蕭侍衛昨日來這挖的,是送給你了吧?」
雲皎愣了一下,含笑點了點頭,「嗯!」
楚笙歪頭問,「送什麼?」
張嬸不說話,走進庖屋,留雲皎一人面對楚笙的疑問,雲皎頓了下,故作神秘道:「秘密。」
楚笙眨了眨眼,秘密,不能說,不能問,她懂。
沒隔多久,許留年回來了,他渾身上下染了濕氣,長衫下擺都是泥土,走進堂內擦了擦身上沾染的雨水,「各位找許某何事?」
柳彥禎道:「一些關於瘴氣之事。」
許留年讓諸位坐下,「您說。」
柳彥禎將此前藥鋪商量出的法子告知許留年,許留年不懂醫術,柳彥禎便把每一個法子利弊說明,供許留年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