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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2:15 作者: 林壑清
    其中一個婦人被楚笙看得心中忐忑,不由問:「……怎、怎麼了?」

    楚笙移開眼,目光重新落在告示牌上。

    她們畫像貼在這,為何騎兵沒有注意到她們,城門守衛未多加詢問,城內更是鬆散?

    牆角坐著一個老乞丐,見她們一直盯著告示牌看,打量的目光落在她們身上,「你們是想領賞錢?」

    楚笙看向他,沒有開口,身旁有位婦人道:「還有賞錢可領?」

    「是啊,先前張貼出來時,我聽識字的讀了,畫像上的是逃犯,能提供線索賞銀十兩,抓一個賞銀百兩,抓一雙賞銀三百兩,抓三個賞銀五百兩,多抓多得,要不是我一把老骨頭,我也去試試了,」老乞丐嘖嘖兩聲,「不過你們來晚了,官爺已經發現她們蹤跡了,承諾的賞銀都不作數嘍。」

    幾個婦人面面相覷,看向楚笙,她們被發現了?!

    老乞丐努努嘴,「前頭出城的騎兵就是去抓她們。」

    她們幾人現在都安然無恙地立在這,騎兵看到她們也沒抓,到底怎麼回事?

    楚笙面無表情惋惜道:「實在太可惜了。」

    「你們真有線索啊?虧了虧了……」老乞丐比她們還遺憾,「十兩銀子!」

    楚笙抹了把臉,「要是早來幾天就好了……」

    「哪個說不是誒,你們要是昨天來,提供了線索,起碼也能得十兩銀子。」老乞丐嘆了口氣。

    昨天嗎?楚笙繃著臉嘆了口氣,「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楚笙牽著馬離開。

    老乞丐:「啥子意思?」

    一個婦人回:「都是命。」

    楚笙把馬車停在一處巷子裡,為了不引人注目,給她們分了銀子,分開去採買。其餘什麼都可以不要,但米麵必須買夠,若有餘錢,可自行做主買些佐料或其他吃食。

    眾人四散行動,楚笙將咸城轉了一圈,走進城中最熱鬧喧譁的后街,后街賣什麼的都有,楚笙徑直走進最後邊賣馬的地方,「有騾子嗎?」

    越往逖州走,山路越崎嶇難行,馬車板車最後都派不上用場,騾子耐力好,駝運東西最合適不過。

    馬販子愣住,這小姑娘莫不是來砸場子的,「姑娘,咱這賣馬,哪來的騾子。」

    沒有騾子,楚笙問:「矮腳馬有嗎?」

    先前就與蕭朔商定好了,有騾子買騾子,沒騾子就買矮腳馬,能多買就多買。

    馬販子往旁邊走了幾步,「有,這邊幾匹都是。」

    一共四匹馬,楚笙:「多少銀子一匹?」

    「四十兩。」

    分開前蕭朔給了她一百兩,楚笙道:「一百兩三匹。」

    馬販子不可置信,「姑娘,你殺價也太狠了吧?!」

    楚笙慣常的一張冷臉,「賣?」

    馬販子:「…………」他覺得這姑娘不是來買馬的,她是來要債的!

    馬販子迅速算了一筆帳,矮腳馬不似長腿馬好賣,拉貨的會買更便宜的騾子,不差錢的看都不會看上一眼,三十三兩三錢一匹,他有賺。

    馬販子心痛難忍,擺擺手,「行行行,賣給你,遇見你真是虧大發了。」

    矮腳馬用途是拉貨,每匹背上都架了兩個大木箱,不用另外買,楚笙給了銀票,牽著三匹矮腳馬離開后街。

    分散的眾人買米麵回來了,東西都堆在馬車上,板車上也放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楚笙檢查了一遍,幾人分別牽著馬車板車和矮腳馬陸陸續續出城,楚笙走最後面斷後。

    ——

    目送楚笙帶人走遠,雲皎蕭朔一行人也出發繞路而行。

    他們人多目標大,不想讓人注意到,只能從避開城池和村莊從山林繞路。

    春日裡正是蛇蟲開始活躍的時候,山里蛇多,雲皎很有經驗的讓沒拐棍的人去找根長棍,用來敲打驅蛇。

    雲皎每年都要和爺爺進幾次山,對進山要做的準備還算熟悉,她將能想到要注意的都一一提了出來。

    雲皎道:「褲腿袖口紮緊,衣服壓進褲子裡,褲腰帶收緊。」

    「這……太不雅觀了……」

    人們有些猶豫,目光掃過蕭朔,都是女子便罷了,偏偏有個男子在這。

    雲皎瞥了眼蕭朔,對她們道:「這種林子裡最不缺的就是蟲蟻,蚊蟲蜂子蜘蛛蜈蚣就不說了,有毒沒毒的都有,被蟄了被咬了一眼就能發現,救的及時不會危及性命。但有一種蟲子,草爬子,它會割開你的皮膚,勾扎進你的肉里,牢牢嵌在你體內,你不會有任何感覺,直到它吃飽喝足,身體膨脹數倍,才會發現。」

    「若是體內鑽進的草爬子多了,那離被蛀空也不遠了。」

    雲皎還想講一講被草爬子吸空後的模樣,眾人已哆哆嗦嗦按雲皎所說將衣服扎進褲子裡,也不管雅不雅觀,不管有沒有男人在。

    蕭朔牽上大黑馬,馬背上駝了許多東西,鬃毛編成小辮,上面卡了好幾朵小花,是雲皎的傑作。

    蕭朔走在前面,雲皎落後一步走在他身後,其餘人落後幾步困難地跟在他倆後面。

    「這麼會嚇唬人?」蕭朔壓低聲音,嗓音帶著愉悅的快意,雲皎是在護著他。

    雲皎道:「哪是嚇唬她們,我說的是事實,草爬子真的很可怕。」

    「嗯,我知道。」蕭朔頷首,是可怕,但由雲皎描述出來,變得更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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