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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2:15 作者: 林壑清
店家摸著胸口的銀票,滿面紅光走路帶風,今晚就叫娘子做些好吃的,溫上好酒好好喝上一盅。
進了城,城門口告示牌上貼滿了畫像,周圍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店家瞧了一眼,沒停留,腳步還愈發快了,只想早早的閉店回家。
「這些真都是逃犯?看面相不太像啊……」
「不都說了嗎,是京城流放的犯人,流放前人都是養尊處優的太太小姐,自然不像。」
「提供線索者賞銀十兩,抓一人賞百兩,抓兩人賞三百兩,抓三人賞五百兩……」
「這女的有點眼熟啊……」
「我也好像瞧見她了,在哪來著……好像是西市那邊。」
「上邊那女的也是,前幾天我好像見過她……」
店家腳下方向一轉,往告示牌走去,他一上午都在西市,或許他見到過,若是能提供線索領點賞銀也好。
「你們說誰去過西市啊?」店家自來熟問,墊著腳告示牌上瞧。
「第三行正中間那張,」那人一邊說,扭頭看向店家,見他一臉震驚,笑問,「怎麼,瞧人家長得俊俏,愣住了?」
店家瞪大眼,艱難地咽下口水,「我、我見過她……」
「見過?她真躲咱容城了?」
店家點頭又搖頭,心裡像是有幾百匹馬在來回跑,讓他一時開不了口。
「讓開!讓開!!」幾個軍士穿著軟甲,推攘開圍在告示牌前的人,「楊都頭,您請。」
若雲皎蕭朔在此,定能認出他們口中的楊都頭是客棧里的假店小二。
楊都頭一襲甲冑,剛從演武場回來,聽聞刺史府送來了三十幾個逃犯的畫像,便來認個眼熟。
他穿過推開的人潮,在告示牌前站定,銳利地目光掃過告示牌上的臉,最終落在第三行正中間那張上。
楊都頭手握上佩刀,轉身就往客棧跑,幾步衝上二樓,一腳踹開人字七號房房門。
房內空蕩蕩的,哪還有人影。
楊都頭陰沉著臉下樓,殺神一般站在櫃檯前,「人字七號房的人呢?」
掌柜哆嗦道:「出、出去了……沒帶東西,應該沒出城……」
楊都頭衝出客棧,碰上剛反應過來跑上去的軍士,喝道:「關城門!通知太守,人或許尚躲在城中,派人搜城!」
不出片刻,全城軍士、捕頭傾巢而出,一部分人馬出了城,一部分人馬搜查城內。
城門關閉,店家驚慌失措,貼在牆角,也不敢說話,直往家裡走。
他家在西街後頭的街上,走到一半,路過濟世堂後院門口時,只聽裡頭有人在大聲叫喊:
「走水了!倉庫走水了!快來人!!」
「藥材燒起來了,快救火啊!」
後院裡冒出陣陣黑煙,以及一股子嗆鼻的味道,店家臉色一變,急匆匆跑回家。
——
雲皎推開小窗,往山林里瞧,「蕭大哥,大黑馬還能回來嗎?」她的土豆和鬆口蘑都在大黑馬背上呢。
「能。」蕭朔側身看向時不時回頭瞧一眼的店家,倚在馬車上,待店家背影消失,他才吹響馬哨。
馬哨吹了三聲,蕭朔放下手,「它回來了。」
雲皎好奇地目光仍停在他手上,一隻手放下,試著捏成蕭朔吹馬哨時的手勢,打算後面再試一次。
現在當著蕭朔的面她就不吹了,她怕又是『噗』的一聲,平白惹他取笑。
雲皎看向山林,不多時,一匹黑色的駿馬穿出林子,疾馳而來,噠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大。
雲皎眼睛一亮,伸出手晃了晃,馬兒似乎跑得更快了。
蕭朔道:「坐穩,走了。」
「好!」雲皎規規矩矩坐好,馬車駛動,慢慢快了起來,適應了最開始的顛簸,雲皎沒忍住推開小窗,朝後看奔馳而來的黑色駿馬。
很快,馬兒追了上來,不快不慢的跟在馬車後,雲皎看到它背上完好的簍子,安心放下小窗。
土豆和鬆口蘑都在。
等晚上休息時,她就可以炒來吃了!
在城裡雲皎始終怕被發現,心裡一直惦記著事,吃飯都不安生。如今出了城,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醬醋茶要啥有啥,她想吃什麼都可以自己做。
馬車趕路又快又舒適,雲皎想了半下午晚上要吃啥,又倚在棉被上眯了會瞌睡,顛簸醒來時馬車內已經暗了下來。
雲皎推開小窗,天已經沉了,天際與群山交匯處還留有一片未褪色的晚霞。
馬車已經慢下來了,蕭朔把馬車停在一處矮山後,隱蔽極了。
「今晚就在這休息。」蕭朔跳下馬車前板兒,拆大黑馬背上的簍子,雲皎下來幫忙。
拆下簍子後,雲皎拿出鬆口蘑和十來個小土豆,同蕭朔一起把簍子抬上馬車。
雲皎從馬車內拿出鍋碗,找出佐料,蕭朔自覺的去撿柴火,沒一會就堆了許多。
雲皎用慣了打火石,買了火摺子也沒用,仍舊用打火石生火,火很快燒了起來。
雲皎悶上米飯,舀水洗乾淨鬆口蘑和土豆,鬆口蘑下鍋焯水,撈出後又把土豆放下去煮。
鬆口蘑切成厚片,雲皎從馬車上拿了一塊五花肉切片,和鬆口蘑碼在一個碗裡。
鮮肉不經放,她本不想買鮮肉,只買臘肉的,就是惦記著要吃口蘑炒肉,才買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