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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2:15 作者: 林壑清
他掌心覆在腰上,雲皎給他換了藥,重新包紮。他沒睜眼,但能感受到新藥是粉末狀的,不是之前敷的任何一種,是雲皎新找的藥。
她回來這麼晚,就是為了找這個吧?
他與她非親非故,不過是萍水相逢,她對他為何這麼好?蕭朔心底划過一個猜想,讓他本就如鼓擂的心更加活躍。
——
天已經黑盡,不宜趕路,沈大終於肯停下。他扯緊韁繩,攥著馬兒回頭,「天色已晚,大家在此修整一晚,養足精神,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一路走來,發現的所有痕跡都越來越新,以他們的腳程,最遲明天晚上,定能追上她們。
沈大眼中殺意肆無忌憚,屆時便能完成主子的命令了。
四周全是矮山,道路崎嶇,沈大將馬兒栓在路邊吃草,解下馬背上的乾糧,拿出一塊餅塞進嘴裡。
沈大靠著山壁坐下,「甲九,去找柴生火。」
「是。」
甲九領命,借著微弱的月光撿乾柴,俯身的一瞬間,似乎看見草垛後有兩道綠光。
有野物啊,剛好抓了吃一頓。
他放輕腳步,悄然拔出腰間佩刀,寒光閃過,草叢裡響起一聲哀嚎,他扒開草叢,提起一刀砍死的獵物。
是只小狼崽子,還挺沉,看著不大,肉卻不少。
沈大聽見異響,警覺詢問,「甲九,什麼聲音?」
「殺了只狼崽子,」甲九掂了掂,「給大夥加餐。」
沈大:「狼崽子肉嫩,快拿過來,你們看著幹嘛,去生火。」
不多時,火生了起來,狼崽子剝皮挖去臟器,架到火上,肉香味不一會就出來了。
「嗷——」
一聲狼嚎驀地響起,婉轉淒涼,隨即又響起多聲,一聲比一聲悲愴悽慘,叫起來沒完沒了。
狼崽子烤得滋滋冒油,沈大把狼崽子翻個面,「甲九,你不會殺的是他它們的崽子吧?」
「應該是,不然能一直叫?」甲九滿不在意,「我去解個手。」
沈大擺手,「去去去。」
甲九往一旁樹後走,撩起衣擺,拿出物什正舒爽著,一個碩大的身影撲向他。
「啊——」
「甲九!怎麼回事?!」
一行人拔出刀,橫在身前,卻沒冒然上前。
沈大站起來,「甲九,回話。」
暗數五息,沒有任何回應,沈大打了個向前的手勢,一行人持刀逼近。
走得近了,數雙綠油油的眼睛盯著他們,地上淌了一灘血,甲九露在草叢外的腿露出深深白骨。
「老大,是狼、狼群!」
沈大面色微變,拔出腰間佩刀,刀鋒在月光下散發著瑩瑩藍光,抹了劇毒。
「退!」
——
翌日,雲皎醒來,蕭朔已經把昨晚挖回來的野菜煮好了。
她起晚了?沒有吧……太陽還沒升起,天空萬里無雲,也不像是陰天……
不是她起晚了,是蕭朔起早了。
雲皎不由問:「蕭大哥,你怎麼起這麼早?」
他不是起得早,他是一夜未睡,倒是那害他睡不著的罪魁禍首之人,一覺睡到現在。
蕭朔試圖從雲皎神情中看出昨夜解他衣裳的反應,但云皎神情很自然,似乎並不覺得解他衣裳有何不對。
蕭朔斂下眼帘,盯著咕嚕冒泡的瓦罐,「睡不著,就起了。」
雲皎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湊近看了眼瓦罐,把雞肉撕成絲放進去,肉香和菜香混合在一起,誘人至極,雲皎一人盛了一碗。
雲皎捧著碗,一邊吃,一邊看蕭朔,他臉色終於不似前兩日蒼白,變得有血色了,不愧是血竭,藥效真好!
蕭朔脊背挺直,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在翻江倒海,雲皎一直看著他做什麼?是要袒露昨夜之事嗎?
他等啊等,卻見雲皎埋頭吃早飯,吃得很香。
她怎麼只顧著吃?
蕭朔捧著碗,目光不時往雲皎身上瞟,草草解決了一頓早飯。
收拾完一切,準備出發,雲皎背上小布包,低聲朝蕭朔道:「昨天是我不對,我不該朝你發脾氣,你大人有大量,別生氣了。」
等了一大早上等來一句道歉,還是關於昨日之事的,他本就不在意,用不著道歉。
蕭朔既無奈又好笑,他到底在想什麼,真是昏了頭,雲皎都不在意,他在意糾結做什麼。
「我沒生氣,」蕭朔嘴角含笑,「走,出發吧。」
「好!」
出人意料的,今日天氣涼爽,太陽隱在雲層後,時不時出來轉悠一圈,不曬人,趕路恰恰好。
但因著昨日之事,雲皎沒有隻顧著趕路,每走約摸一個時辰就會停下來歇一刻鐘,可謂是勞逸結合。
臨近午時,太陽完全隱入雲層後,天變得灰濛濛的,看著似要下雨。
雨不知何時會落下,雲皎看了眼天色,又瞧了眼蕭朔,昨晚才給他用了血竭,若淋了雨,血竭不白用了?
雲皎想想便心痛,不行,得找個地方躲雨。
中午她不打算歇了,拿出半個大餅,和蕭朔分吃,一邊走一邊吃,「蕭大哥,這天看著要下大雨,我們早點找個地方避雨。」
蕭朔頷首,他也是這個打算。
現正值三月,晴天尚好,暖意融融,若是下一場雨,倒春寒著實凍人。雲皎瘦弱,又衣著單薄,若是淋了雨,恐會著涼,是該找個地方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