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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2:15 作者: 林壑清
    雲皎望雞止餓,就連吃野菜都覺得有滋味了。

    吃完野菜,鳥蛋溫熱入口恰好,雲皎剝開殼,一口咬下,滿足的眯起眼睛。

    蕭朔吃得快,吃完背對雲皎給腰上傷口上藥,他拆開包紮的布條,傷口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皮,待痂皮再厚些,自然脫落,傷就好了。

    蕭朔麻利上藥包紮,他換藥完畢,雲皎恰巧吃完。

    雲皎一邊收拾碗和瓦罐,一邊關心道:「你傷口還好吧?」

    昨天騎了一天的路,晚上又心驚膽戰了一夜,雲皎怕他傷口癒合得不好。她還盼著他傷早點好,兩人好早日分開。

    蕭朔道:「尚好,快結痂了。」

    那就好,雲皎不由感慨,也就是蕭朔身體底子好,若是換個人受傷失血又趕路,怕是快要不行了。

    收拾好東西,雲皎提著雞和川穹,背著裝著大餅枇杷和鳥蛋的小布包,蕭朔提上瓦罐,兩人開始趕路。

    早晨涼爽,山風吹在身上涼幽幽的,走快了也不覺得熱,趕路恰恰好,雲皎加快步伐,半點不耽擱。

    不多久,太陽初升,紅日掩在金黃赤紅的朝霞之後,陽光透過雲層縫隙灑落。

    看得出來,今天也是艷陽天。

    上午不大熱,雲皎想多趕路,一直沒有休息,緊趕慢趕,累得夠嗆。

    雲皎拄著棍子,回頭望蕭朔,蕭朔走在她身後,臉不紅氣不喘,根本不似趕路許久的樣子。

    雖然昨天就已經知道蕭朔體力好,可他體力也太好了吧?!

    她腳沉地快抬不起來了。

    朗日高懸在頭頂,又曬又熱,已經午時了。走了一上午,雲皎一直在硬撐,若不是想著身後有追兵,她早就堅持不住了。

    前方有幾顆樹,並不高大,但枝繁葉茂,可以躲個陰涼。

    雲皎走到樹蔭下,放下手裡東西,坐在地上按摩放鬆緊繃酸疼的腿,疼得齜牙咧嘴。

    蕭朔似乎聽見什麼異響,駐足細聽,分辨方位。

    雲皎揉著小腿,見蕭朔還站著,喊道:「你坐下歇會,走了一上午腿腳也累了吧,我教你按摩放鬆。」

    蕭朔回頭,依言坐下,「怎麼按?」

    雲皎曲起腿,掌心握住腳腕,從跟腱開始往上走,推拿揉捏小腿肚,再往上按壓膝彎下的穴道,怎樣用力,力道如何,一一與蕭朔說清楚。

    蕭朔看著她手法嫻熟,說起筋脈走向也得心應手,眼底閃過深思,學醫不易,在太醫署,學生要似雲皎這般能辨認草藥、配藥、治傷,少則六年多則十年,還需經過層層考學。

    她是女子,入不了太醫署,學醫更是不易,只可能是家傳或師承。

    蕭朔道,「姑娘醫術很好,學醫多久了?」

    雲皎微頓,「沒正經學過,只是自己偶爾會看看醫書。」

    她不願說,蕭朔也不深究,「姑娘天賦很好。」

    他學著雲皎教的按了幾遍,即便他不覺得累,也覺得放鬆了許多。

    雲皎道:「你、別總是叫我姑娘,我叫雲皎。」

    蕭朔頷首,雲皎的態度似乎變了,從最戒備變得友善。

    雲皎按完左腿按右腿,她腿肚子緊繃酸痛,需多用力,可用力又疼。蕭朔渾身傷都沒喊過疼,雲皎不想在蕭朔眼前露怯,咬緊牙關,憋的眼睛都紅了。

    蕭朔於心不忍,若不是受皇兄之事牽連,她此刻或許正安穩的呆在京城府中,當她的世家小姐,無憂亦無慮。

    怎會同現在這般,疲於奔命,風餐露宿,飢一頓飽一頓。

    身後有追兵又如何,有何畏懼?他既然決定報恩,有他在,他會護著雲皎。

    蕭朔:「午時太陽毒,我們歇一個時辰再走。」

    「不行!」雲皎立即反駁,一個時辰太久,他們逃命呢,時間哪經得起這麼浪費,思及蕭朔的傷,雲皎退了一步,「歇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蕭朔溫聲道,「我做叫花雞給你吃。」

    雲皎揉著腿,驚喜地抬起頭,他有那麼好心?

    她看一眼蕭朔,又看一眼雞,陷入了糾結。叫花雞實在太誘人了,可是追兵也很嚇人。

    「我去殺雞,你撿柴生火。」蕭朔一錘定音,提著大公雞往旁邊走。

    雲皎趕緊喊住他,「我來,你手不方便!」

    蕭朔左手動不了,一隻手怎麼殺?雲皎站起來,腳跛了一下才站穩,從蕭朔手裡接過雞。

    雲皎接過後愣住了,沒水她要怎麼殺雞,怎麼燙毛脫毛挖內臟,就算挖了……血淋淋的怎麼吃?

    雲皎拿著匕首,提著大公雞,進退兩難。

    「我方才有聽見水聲,」蕭朔指向最開始駐足凝望的方向,「那邊有活水。」

    雲皎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是幾座連綿的矮山包,山上一片翠綠盎然,她凝神細聽,沒聽見他說的水聲。

    蕭朔走前面帶路,「過去看看。」

    雲皎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爬上山包,遠遠瞧見遠處峭壁上一簾瀑布飛流直下,水汽氤氳,似山中仙境一般。

    真的有水!

    雲皎扭頭看向蕭朔,直勾勾看著他耳朵,直想看看他耳朵是怎麼長的,她站在這都聽不見水聲,之前位置更遠,他怎麼聽見的?!

    蕭朔沒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正望著瀑布的方向,瀑布落下,匯成一汪水潭,是山間溪流的源頭。蕭朔目光順著山勢走向,粗略判斷出溪流的走向,抬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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