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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3:02:15 作者: 林壑清
藥效太猛,副作用也大,極其傷身,雲皎猶豫了一會,「你確定要用這藥?」
「用。」蕭朔道,語氣平淡,好似不是他用藥一般。
他要用便用吧,他傷早好早離開,雲皎等著婆婆丁煮好,用葉子裹著將瓦罐端下火,蕭朔已經解開衣裳,露出腰上的傷。
包紮的布條上滿是星星點點的血跡,雲皎拆開布條,傷口外翻,正往外滲血,傷口處還有凝結成塊的粉末。
他已經用過藥了!
雲皎擰乾布條沾水清理傷口,將藥粉洗落,抬頭便見蕭朔臉色慘白,額頭掛滿冷汗……只是用一次藥,就已經讓他虛弱了一些。
若再用一次……雲皎手裡拿著藥粉,下不去手,罷了罷了,雲皎放下藥粉,起身去摘艾草,處理乾淨後加了些許藥粉在其中,中和藥性,給蕭朔包紮。
雲皎洗乾淨手,看著撈起來的婆婆丁,她是已經吃不下了,雲皎問蕭朔:「你餓不餓,吃飯沒?」
蕭朔合攏衣裳,扣緊腰封暗扣,「沒有。」
「來,婆婆丁,吃吧。」
蕭朔頓了下,「你吃了嗎?」她吃的就這些,他不能搶。
雲皎點頭,重新撇了兩根細棍遞給蕭朔,見他不動,雲皎想到他是太子侍衛,不說山珍海味,大魚大肉肯定是不缺的,哪吃過白水煮野菜。
雲皎勸道:「這是不太好吃,但能填飽肚子,你多少吃點,吃飽了傷口才好恢復。」
「好。」
雲皎坐到一邊,捂著嘴打了兩個哈欠,明明困極了,卻不敢睡著。
雲皎抱著膝蓋,不時往火堆里加一根柴,腦袋裡東想西想,就這麼折騰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蕭朔一直在閉目養神,聽見她呼吸平穩後,緩緩睜開眼,眼底閃過疑惑,她為何這麼怕他,他有那麼嚇人嗎?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蕭朔對麻雀下黑手
麻雀:你是人嗎?!
一隻被爆頭的母雞路過並表示:他不是。
第5章
太陽西斜,楚笙拉著糧車走在前,車上是有五袋米麵,一個水缸,一個水桶,一筐鍋碗瓢盆,一筐大餅,一筐野菜,還有一個空筐,裡頭坐著一個約摸三歲的小女娃。
小女娃乖乖坐在籮筐里,不哭不鬧,黑葡萄一般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著四周,她母親走在糧車旁,一手拄著棍子,一手扶著籮筐,以免不注意籮筐摔在地上。
糧車後,是稀稀拉拉一群老弱婦孺,整隊人都身著囚衣,疲憊不堪,或拄著棍子,或互相攙扶,行屍走肉一般跟在後面。
籮筐里的小女娃兩隻小手扒拉在籮筐沿上,伸出手抓前面的背影,「阿姐……姐姐……」
楚笙回頭看了她一眼,將她手按回去,「扶好。」
小女娃趁機抓住楚笙的手指,笑眯了眼,走在糧車旁的婦人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小可乖,不要鬧姐姐。」
「咿呀!」
「聽話。」
「啊呀!」
「不聽話打屁股。」
「嚶嚶!」
楚笙:「…………」她的便宜娘真會威脅小孩。
「妙娘,太陽快落了,我們停下休息吧,我娘走不動了。」一個體態圓潤的婦人快步往前走到林妙娘身邊,話雖是對林妙娘說的,眼睛卻看向楚笙。
林妙娘做不了主,詢問的目光看向楚笙,「阿笙?」
太陽雖往西斜了,但還有近一個時辰才天黑,楚笙道:「再走半個時辰。」
婦人看向楚笙,苦哈哈道:「阿笙,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就不必再走了吧。」
「是啊,妙娘你勸勸她吧,都走一天了。」
「你家小可坐著板車不累,我可憐的兒走了一天,腳都要走斷了……」
楚笙目光看向她可憐的兒,八歲了,身量竄得猛,與他娘一般高,縮在他娘身後不敢與她對視,是夠可憐的。
「要走走,不願走就留下,我不強求。」楚笙拉上馬車,繼續往前走。這麼多人,除了原身母親和妹妹,她一個也不想多看顧。
林妙娘扶著籮筐,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頭對那婦人道:「劉夫人,你快回去攙上老夫人吧。」
劉夫人咬牙,近日來粗糙了許多的手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
她本不用這般急著趕路受這些苦,都怪楚笙殺了官差,連累他們不得已跟著一起逃命趕路。她出發前就買通了押送的官差,除了走得累了點,前路都沒受苦,官差想找樂子便找樂子,又沒找到楚笙那丫頭身上,她管那麼多做什麼,將官差都殺了。
劉夫人心中憤憤,怨念頗多,但楚笙那日出手狠辣,一擊致命,接連殺死五十個官差,渾身浴血的殺神模樣還在腦中揮之不去,她不敢太出頭,她怕和那賤蹄子一樣被楚笙分三個餅丟下。
又走了半個時辰,楚笙停下,爬上路邊矮山,環顧四周尋找晚上落腳的地方。
「前面有片枇杷林,今晚在那落腳。」楚笙從山上下來,牽上馬車。
「還要走啊……」
「好累啊,走不動了。」
「阿笙……」
楚笙轉身,眼中閃過寒意,目光掃過說話的人,幾個剛開了口的人都如鵪鶉一般。
「我從始至終只有一句話,願意走就走,不願意走就留下,我不強求。」楚笙視線掃過板車後的所有人,平淡的目光卻令人膽寒,似乎她在看的並不是人,「但要一起走,就少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