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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50:03 作者: 漁妖
    還有黃耀明,他口口聲聲喜歡她,卻不知她最厭惡的就是他。讀書時每天呼朋喚友,花錢如流水請客,還要摻進她枯燥的生活里。原本以為遠離了就能徹底擺脫,卻被他親眼帶到酒店裡看到付涵出軌的鐵證。

    月娟兒索性攤開了,冷冷地說:「機遇真是檢驗品質的轉折點。如果沒有第三者的出現,我還沉浸在守住這份平凡愛情的夢裡。我真傻,糊塗了六年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聞星緩緩抱住她的肩膀,沉默不語,如果平日裡,或許她會言語犀利要月娟兒承認自己看錯了人,但今天她默默地憐惜起這個認識了十年的妹妹,把自己的無言安慰帶給她。

    月娟兒繼續說:「我回想過去對他的好,簡直就像是自己看著自己犯傻,恨不得沖回以前把自己扇醒……如果沒有這個人,該多好啊……星移,我不想再看見他了……」

    她漸漸睡著了,聞星把她床頭放平,給她蓋上被子。

    入秋了,天色清涼。

    付涵去看月娟兒時,她已經不再那個病房了,詢問護士,得到的是早已出院。他打月娟兒的電話打不通,問她幾個朋友的也說不知道。無奈之下,只能急沖沖跑回月娟兒租住的小區,幸好還能進得去,只是到了門前,他慌裡慌張措詞,準備了許久才拿出鑰匙,卻發現開不了了。

    「月娟兒,我們談談吧,月娟兒,你開一下門好嗎?」

    沒人回,他又大聲喊:「月娟兒,我知道錯了,你開門吧!」

    門砰砰作響,隔壁的大嬸探出個頭說:「小伙子,你們房東昨天就把鎖換了,小姑娘前幾天搬走了,現在沒人住這兒。」

    「她搬哪兒去了?她到底去哪兒呢?」

    「這我哪能知道,小伙子你惹姑娘生氣了?」大嬸絮絮叨叨:「人小姑娘多熱心一人,還幫我接過孫子教過作業,你可不能對她不好……」

    付涵已經聽不清大嬸的話,他拔出鑰匙,目光呆滯地下了電梯。

    月娟兒不會是狠心的人,她性情溫順,目光里總是柔情似水般美好安逸,她的美麗和才華吸引過很多比他優異帥氣的男生,卻獨獨對他另眼相看。她還說過,哪怕他一輩子不出頭都會永遠和他在一起。他的月娟兒絕沒有那麼狠的心,是誰?把她騙走了。

    重勝公司總部。

    付涵實在找不到人,只能等上班的時候,半路請假出來,準備到月娟兒供職的公司找人。

    之前他來過幾次,都是在門外等月娟兒下班。她和同事出來時看到他在等,立刻就會跑過來,然後相互擁抱,互訴衷腸。這兩年他和她工作都很忙,見面不易,所以每一次都像是追著時間的尾巴再跑,從來不注意身旁的事物。

    重勝公司是他大學畢業時一直想要簽的,可惜沒有通過,而月娟兒,她從大二開始就在這裡實習。對比之下,付涵心裡有一種屈居人下之感,所以,很少會去打聽有關的人和事。

    「你說叫什麼名字?」前台小姐問。

    「鍾月娟。」

    「她是哪個部門?」

    「大概是市場部,她之前調過職,是助理。」

    「市場部助理?誰的助理?好像沒聽過這個名字……鍾月娟。」她問正在看電腦的同事:「你知道市場部的鐘月娟嗎?」

    同事頭也沒轉,直接說:「鍾月娟?那不就是鍾副總嗎?這是她的中文名字嘛!」

    付涵連忙糾正:「不是副總,她就是一個普通職員。」

    同事站起來,打探了一下付涵,說:「是月亮的月,女字旁的娟對嗎?在這裡只有一個人叫這個名字,她就是我們公司的副總經理。」

    「你怎麼不打她電話?」前台一邊接線一邊說,「到底還要不要找了?」

    付涵拿出手機,把他和月娟兒的照片給她們看:「是這個人。你再幫我查一下,我找她真的有急事。」

    前台看了親密的合照,果然是,相互對視確認:「那就是我們副總啊,不過一般我們不叫中文名而已。」

    很快月娟兒的電話就接通了,她早就猜到是付涵,倒也沒說什麼狠話,只讓他去對面的咖啡館等她。

    她竟然是重勝的高層,付涵心底暗暗吃了一驚,既為她的位置感到興奮,又擔憂月娟兒會和他分手。

    思忖再三,他特意點了月娟兒常喝的貓屎咖啡,二百五十八一杯,坐在最居中的位置等她。之前他以為是重勝工資高一些,月娟兒負擔又小,所以生活得比他更精緻一些也無所謂。他還苦心出言勸告過,賺錢不易,不必整天購物。卻沒認真打聽過她的衣物鞋包化妝品都是什麼價位。

    她竟然是副總?如果沒有背景,怎麼能年紀輕輕就當上副總?付涵回想起剛才兩個前台的話。

    「Juany 是我們老闆的外甥女啊!聽說大學開始就在我們公司實習了,總的來說也工作有六七年了。」

    「而且我聽說,老闆讓她當副總,怕有人不服,還轉了百分之二的股份給她呢。」

    他不知道為什麼月娟兒要隱藏這些,難道僅僅是因為低調,或者不喜歡露財,又或者……是為了檢驗他的真心。毋庸置疑,他當然是愛她的,這麼多年過去,他愛她仍舊像最初那樣。

    ☆、溫泉問情

    付涵再次整理了自己的衣袖,清清嗓子。

    所以月娟兒來時,見到他端正得體的坐姿翹首以待,頭髮一絲不亂,衣領整齊規範,和平時在出租房裡隨意穿著T恤大短褲完全不一樣的付涵。

    他真的變了很多,大學時,他把月娟兒當成眼珠子一樣愛護,生怕比他優秀的人搶走了珍寶,但他又是不甚解風情的,除了吃飯看電影還是吃飯看電影,約她出去似乎只有這一個目的。他說不敢做其他的,不敢褻瀆女神,月娟兒有些好笑,覺得他傻的可愛。一個既不是最出色、也不是最有錢的人,能給她帶來安全感,不僅是對於其他女人的安全,也是在這份女強男弱的關係的一種安全。

    「你找我有什麼事?」「你的傷還好嗎?」

    二人同時開口。

    月娟兒笑了笑,輕鬆地晃了晃頭,說:「只是小傷,沒什麼大礙,你留的五千塊錢還有剩餘,想要拿回去嗎?」

    「不,不是,那天我是一時糊塗,對不起,月娟兒。」付涵的傷心和愧疚決不是裝出來的,他也想陪著她,可是當時正好有公事,權衡之下只好給她請了護工。

    「付涵,我接受你的道歉。」月娟兒坐下時並沒有喝咖啡,和氣地說:「如果只是道歉,那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有工作,就算是中午,也不是人人都能休息的。」

    付涵抓住她的手:「我已經和王思雨斷乾淨了,月娟兒,我對你的感情是怎樣的,這麼多年你都清楚,我愛你,你可不可以原諒我一次。」

    月娟兒回頭:「真的斷乾淨了?」

    「是……我本來就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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