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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50:03 作者: 漁妖
    「聞星和……」她並沒有說出名字,相反,是真的遲疑後悔,「我,我……不方便。」

    「那也先見見,我跟你說,別人想見都沒機會,管他什麼由頭,咱們探探路。」

    齊玉衫的雙手因為緊張握了握拳,到底是興奮過了頭,沒撐幾下就進了電梯。走廊里各放著檯燈,服務員引路前行,按了門鈴之後,很快開了門。燈光昏暗,入眼的是長長的保齡球板道,旁邊有專門休閒的藤椅和沙發。

    圓桌上還有五六個杯子未收,服務員進去之後很快就拿走了。顯然,這裡剛才進行過一場小小的會晤。

    齊玉衫沒見過聶景行,只讓老丁打招呼拿主意。屋內的兩個人,一個坐在皮沙發上仰著頭睡覺,一個端著手機回信息。剛進去,睡覺的就醒了,玩手機的也看了一眼來人。

    「BOSS,人來了。」蘇衛這還帶著懶散語氣,剛從好夢中醒來。

    聶景行暫且放下手機,隨手指了指桌上的檔案袋:「齊小姐,桌上的東西請自己看吧。」

    老丁隨意找了個墊子坐,簽協議的人多了去了,他還在等著下文。不一會兒,卻見齊玉衫臉色都變煞白了,還是因為人前得維持著形象她才沒有崩潰,可眼中的恐懼、指關節的震顫一絲不落地出賣了這個粉絲心中的女神。

    「聶總,我……我可以對聞星道歉的,我錯了,立刻就打電話給聞星道歉。」齊玉衫緊攢著手中的紙張,兩張照片顫顫地從中跌出,老丁不明所以地躬下身撿起來看。

    「聶總,這是什麼意思?」他問,但沒有人回答。

    照片是截下來的,齊玉衫扔了什麼東西進到垃圾箱裡,然後又走了。老丁狠狠地睨了她一眼,他並不知道她偷香水的事,且疑惑著,但看齊玉衫神色慌張必不是什麼好東西,怕不是犯罪的證物吧?

    他聲音比上一句要軟弱:「聶總,要是玉衫有什麼地方得罪了您,那可真是誤會,我們玉衫一向乖巧……」

    沒等老丁說完,聶景行鼻孔里哼出一絲冷氣,讓人收了聲。

    蘇衛笑嘻嘻將照片和文件都收回來,齊玉衫起初還期盼著攥在手裡,一想到肯定不止這一份,才苦著臉鬆開了手。

    「齊小姐捨不得孩子?」他插嘴問。

    「不,不是。」齊玉衫急沖沖說,「可是這件事太大了,弄不好我就----能不能等我考慮兩天?」

    她懷孕了,剛好一個月,是自己秘密聯繫朋友在一家私人醫院查到的,但她不能要這個孩子。聶景行策劃的這樁事,拿來炒作一番,對她來說,壞處有,但好處也有。

    聶景行看了她一眼,說:「可以,希望齊小姐最後不要讓我們失望,溫科剛收購了運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聽說齊小姐簽的約還有七年,弄不好,就沒以後了。」

    蘇衛打個哈欠,笑眯眯收起了檔案袋。

    「好,我知道該怎麼做的。」齊玉衫新做的指甲嵌入了手心,看到聶景行重新拿回了手機回覆信息,她咬了咬牙,問:「聶總是因為聞星才找上我的嗎?你不知道聞星在業內的名聲是……」

    「你該關心的是這件事嗎?」他看了齊玉衫一眼,最後落在了她的肚子上,語氣慢了,說:「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公關,讓他教你如何把輿論引到適合的地步,並且,讓人憐憫你。」

    齊玉衫低下眼眸,照在她尚平坦的肚子上。

    她本來就不想要這個孩子,約好了醫生悄悄地結束他的生命,不過作為一個母親,並不意味著她沒有對骨肉的痛惜。

    只是這個痛惜,不足以讓孩子成為她星途上的軟肋。

    為人脅迫、替人出頭做事,她不是第一次了,似乎從她偷了那瓶香水開始,總是不自覺低人一頭。被勒索、搶角色、剪戲份……再到今天把自己的孩子用到了炒作陷害上,一點點,掉入了怪圈之中。

    她覺得一腳踏進去之後,以後還會有更大的裂谷等著埋葬未知的恐懼,名聲、婚姻、錢財……或者生命?

    她不敢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絕不就此認輸。

    聶景行暗了手機。

    他的眼睛慢慢落在了齊玉衫肚子上,右手在人看不見的茶几底下底下一抓一放,似乎想要抓住自己的仁慈。見她有猶豫,便說:「齊小姐還有其他選擇。如果你想保住這個孩子,蘇經理還有第二套方案,不過,不能一網打盡把敵人碾碎,你可能會被報復。」

    齊玉衫揪住了自己的裙擺,說:「……不用了,我回去之後會好好想的。」

    ☆、七夕

    「你在做什麼?」聞星還是躺在沙發上。

    聶景行見兩人出去了,端正的身體稍有幾分放鬆,說:「上次杭余的事情,他總得付出點代價吧?我給他送一份大禮,順便給他的情人送了一份。」

    「你要對付他?」聞星皺了眉頭,心下不安。

    「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是突然覺得你的風格變了……」她說完才發現自己又說出了這句話,「我現下都看不清你的臉,燈光很暗,你是在哪兒?」

    「剛和幾個人打完保齡球,他們回去了,我休息一下你就找來了。拍戲順利嗎?有沒有不順心的?」

    聞星已經站起來了,從拐角冰箱裡拿了礦泉水。她把手機放在架上對準,騰出了手喝水。或許是因為白日裡閃耀的明星光環在寂靜之夜已經落寞,她帶著幾分小失意:「我挺好的,這次估計能在十二月拍完,再轉到另一個景區拍幾天就好了。」

    其實全部的劇本還沒出來,她只是按照原著預測。

    聞星看最近的劇本,總感覺自己似乎被導演坑了。

    聶景行說:「過幾天新的工業園奠基,我去興和出差,星期五晚上去景區探班?」

    「你要來就來,但我可不能陪你出去吃了,那天晚上有場放水燈的戲,估計要到十一點才能收工,你也和我一樣試試盒飯的滋味?」

    「你……我……」他傻笑了一下,「聞星,今天是七夕。」

    忽如齊來的煙花飛升聲把聞星驚擾了,她撩開窗簾,「七夕快樂」的字樣在空中冉冉綻開,卻很快就飛逝了。短暫的美景帶來了歡騰雀躍的人潮,她看著對面樓頂的少年人肆意蹦歌,將自己的臉頰輕輕貼在玻璃上,呼出的氣中映出模糊的月影。

    手機的畫面中,有她,有他,有月亮。

    「是嘛,我說怪不得。」不知怎的,聽他說完今天是七夕,氣氛就僵住了,聞星偏著頭把手機拿的遠了一些,才略有遺憾地說:「工作日沒有情人節。」

    聶景行聽她有些心累,踱了幾步到邊上去,遠遠背對著睡覺的蘇衛了才溫和地說:「聞星,我想你了……」

    「……」

    「你怎麼了?」聶景行看她不說話,還以為是生氣了,忙解釋道:「我不是逼你的意思,就是太悶了,好不容易能和你說說話,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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