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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50:03 作者: 漁妖
    十分鐘後,導演發話:「好,實拍!」

    「住手!你是何人,竟要傷一個無辜小兒的性命!」

    長劍未動,奉冥一掃就看穿她的身份,蹙著眉厲聲喝道:「小小妖精,散開!」

    「你胡亂傷人,我豈能容得了你作亂?這小乞丐我昨日才救下,你卻來置他於死地。見你一身光彩熠熠,身為得道仙人卻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反誅殺弱小。」

    「他昨日壽命未絕,原來是你這小妖幹的好事!」奉冥以快治亂,隔空把長劍一推,劍即沒入小乞丐的胸口,小乞丐立馬吐血身亡,倒在地上打了個冷顫就一動不動了。

    他做了個收劍的動作,剛才被拿走的長劍重新被人拿回李文鑫手中。

    機位從側面對著二人,聞星:「你----」

    「擅自干擾凡人命數,本就該罰。」

    「為非作歹!好一個恬不知恥。我築嬅今日就要領教領教仙人的威風!」築嬅面帶厲色,從發中取下桃木簪子,化作長劍指向奉冥。

    在換不同機位拍了兩次之後,導演終於滿意。接下來,簪子很快人被拿走,同樣的動作換上了道具劍,鼓風機把聞星衣袍吹開,三人立定不動,攝像機沿著軌道繞著轉了一圈。

    因為奉冥向來只做事不解釋,兩人打鬥一番,築嬅力弱不敵,被他定在木樁上捆了一整天,男女主角的梁子就結下了。

    「拉----」十幾個人齊齊用了力,李文鑫一手提劍,一手展開,在威亞的帶領下飛上了七八米高才慢慢降下。

    「小動作不要太多,重來一次!」

    聞星在對面拍完了憤憤不滿掙扎以及繩子突然鬆開差點跌倒後,今天下午就算完了。倒是演小乞丐的那個孩子,似乎睡上癮了,他媽媽讓他換了衣服擦了人造血後,遞給他水解渴。小孩子咧了咧嘴,把紅包塞進了褲袋裡笑,他媽媽便呢喃了句什麼誇讚他的話。

    聞星看著這一幕,眼中發酸。在很久以前,似乎她也有過這種享受,媽媽帶她去參加少兒舞蹈大賽,台上台下呵護備至。

    她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星姐,我同學來了,正找我呢。」斑斑的同學來景區玩,她自然要作陪。

    「嗯,我在車裡等你就好,回來帶點吃的。」她一大早起來還沒合過眼,這下有點困,於是在車裡睡下。

    迷迷糊糊再次醒來時,車內見不到人影,車窗外,天都黑了,而斑斑還沒回來。她皺眉,拿出手機看,沒有電話或者信息提醒。打過去,得到卻是無人接聽。聞星只好發個信息,自己開車走了。

    酒店外人不多,她隻身一人倒也輕送。房卡放在斑斑包里,所以只能在前台拿了備用的。電梯上按了十八樓。到五樓的時候,門開了,門外的人睜大了眼睛。聞星隨意瞥了一眼,才見到是一個今天剛在劇組認識的新人女演員,應該是叫容若,很清新可愛的藝名。

    容若見著她在裡面,似有侷促和怯弱,不知該不該進。聞星本來站在最中間的位置,見她躊躇不前,向左讓了一步示意她可以進來。

    她也曾聽過圈裡幾個大牌明星的怪癖,除了自己的助理,不喜歡和他人共同乘坐電梯。有新人不知規矩誤闖,也有脾氣硬的刻意不出去,最後要麼封殺要麼被打壓,聽起來像個笑話。

    「星姐好。」容若十分有禮貌半鞠了躬。

    聞星點了頭,不多回復。按說像容若這樣的女演員,劇組統一安排在五樓,這女孩雖然打扮精細,身上穿的卻不是好牌子,沒可能自費另住。

    樓層一到,女孩要等她先出去,聞星又點了頭,向左邊的1803房走去。在她進房之時,悄悄回望一眼,那女孩還站在電梯門口等她進去再行動。

    聞星滴了房卡,進去之後卻沒立刻換鞋,而是站在門內凝神靜氣。約有兩分鐘之後,隔壁傳過來輕輕的敲門聲,只有三下。她擰著的眉目驟然鬆開,胡亂把身上的挎包往沙發上一扔,無可奈何苦笑了幾聲。

    她似乎覺得自己可笑了。

    不是第一次見這種事情了,最開始住雙人房的時候,同房的女孩子還和她說起不少。說就是她自己,也做過好幾次。有別人暗示後才過去的,也有自己主動上門的,無論哪樣,聞星不褒不砭,就是……惋惜罷了。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只是因為你幸運,但你不能用自己的幸運嘲笑他人的不幸。說到底,就算是潛規則,也沒那麼多自艾自憐,選擇和犧牲都是男情女願,各予各取,她也不管隔壁在拍戲期間或選角期間發生過多少,照樣睜眼閉眼就過了。

    今天為什麼有些許氣憤和賭氣呢?她突然不解了。

    斑斑的電話終於姍姍來遲。說和朋友在景區被剛下戲的群演盯上,偷盜未遂,眼下正在派出所做筆錄。還是剛歇了氣才有時間打電話過來:「星姐,我還得安排我朋友住宿,可能晚些回去,對不起。」

    ☆、為人脅迫

    聞星挺想說些狠話,始終落不下口。

    斑斑跟她挺久,忙起來幾個月不能見朋友一面,她是該善良大度一點。再說她朋友來玩的事早就請好假了,只不過今天Dudu恰巧也請病假,阿敏姐顧著同公司的幾個藝人……

    「……那你和朋友好好敘敘舊,明天直接過去吧。」她說。

    掛了電話,群里又熱鬧起來。

    還是《婚禮進行時》劇組的人,幾分鐘就刷到了九十九加。之前演她母親的演員,說給女兒介紹了個對象,結果女兒不願意,當著好幾個人的面撂下話走了,她是又氣又悔。

    組裡的幾個上了年紀的演員紛紛安慰她,說兒女的事情不要干預太多,等到了年紀自然就能懂得父母的心酸了……聞星覺得他們能夠操心的事兒真夠多,前幾天是孩子上學,今天是閨女相親,每一天都能點燃新的熱情。

    只有她被摒棄之外。

    她軟綿綿趴在沙發上,捧著手機慢慢地滑下屏幕,導演謝雪、編導劉岸、監製李蓓、主持人顧悅……每一個都是她認識的。熟悉之極的有,簡短的合作臨時加的更多,可沒有一個讓她有傾訴的欲望。她閉了眼睛,再次睜開時,手指點在了聶景行的頭像上。

    簡簡單單的一輪明月,掛在空中。

    他在做什麼呢?工作?很有可能。消遣?估計得等到下輩子。吃晚飯?時間都過了吧……他在做什麼?嗯,他在做一件善事,被幫助的人剛剛出門口。

    點開了聞星發來的視頻通話。

    齊玉衫今天下午剛錄製完一期《明星主持人》的綜藝,就被經紀人老丁拉到了某個休閒會所。「老丁,都說多少次了,你要就在公司里找那些新來的,又年輕又肯拼!我就算了。」

    老丁忙順著氣,低聲說:「姑奶奶,這次不是王總和李總。」

    他靠近她耳邊說了一句話,齊玉衫神色異常,但反抗的情緒下降了不少。

    老丁繼續趁熱打鐵:「這可是誰都求不來的,你不見聞星攀上他之後拿了多少好資源,我跟你說,人家點名找你,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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