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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50:03 作者: 漁妖
此時的聞星,全身也像打了一場大勝戰一般,既得意地想飛奔八百里宣告天下,又因為身體太累了只能駐地修養。
☆、我們複合吧
「聶景行,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她給了坐在老闆椅上的功臣一個大大的擁抱,也不在乎被冒出來的胡茬扎到。
聞星親了一口他的臉:「你比以前有用多了。現在也不會整天假惺惺為我好為我好,說非正義不可為,哎呀,感覺你比以前還可愛。」
「只是換了個人負責,你的高興程度是不是……過了?」聶景行覺得,聞星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聞星驚訝地看著他,手舞足蹈也難以表達心裡臉上映出的舒心自然,她自豪地說:「當然了,別人精心策劃,以為你只能被壓迫,但是我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把他們壓制到無計可施。你知道嗎?我現在就有種從頭到底把污濁之氣洗刷一遍的清新感,簡直慡翻了!」
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你先不要說話,讓我好好欣賞一下自己的美貌。」
在他的瞳中,照出的是一雙柳眉青黛、攝人心魄的眼睛,聞星觀察著自己的臉,膚色白淨,光彩依舊,世上還能找出比她更美的人嗎?
她問:「我美嗎?」
聶景行說:「美。」
「美到什麼程度?」
他搜刮肚腸,終於說:「我喜歡你,偏愛你,有時還害怕你,但我說的的確是實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其實是文盲?拽文言文。」聞星拎著他的領子,半笑半威脅道:「來,跟我說:聞星,如果世上沒有你,那美這個字就不應該被創造出來。」
聶景行乖乖答話:「聞星,如果世上沒有你,那美這個字就不應該被創造出來。」
「很好很好,再繼續說:聞星,只有你出現,我才分得出美醜的區別在哪裡,我要虔誠跪謝上天賜予我的眼睛,讓我有幸一賞你的絕色。」聶景行不願打攪她的興致,果然這個翻身仗把她慡翻了,就是後遺症有點……大。她編了幾句極其讚美自己的話,沉醉其中難以自拔,雙頰微醺,輕輕說道:「嘖嘖,我要升仙了……」
果然,又在痴呆幻想了。
不過聶景行喜歡她,就不想讓她委屈,她高興他也欣慰,她一步步走向高處,自己也會榮辱共焉。再看她無憂無慮地玩鬧,總會有種「聞星就應該永遠被寵著」的奮鬥覺悟。
「……只要你高興,什麼都可以。」
聞星聽了他的話,從他懷裡走出來,她必須以重新的眼光看待這個人。他的外在形象,不多變化,他的聲音,脫去了全部的少年澀氣而變得沉重,他的處事風格,不再黑白分明厭惡鬥爭……
「聶景行,你能告訴我,你都有哪些地方變了嗎?」
「好像……高了兩厘米,這算嗎?」
「……」聞星負氣地抄起手坐在他辦公桌上,作為一個立志超過一米七卻沒有達到目標的人,她暫時不想應答。
「生氣了?」
「你,直起身來,背對著桌子。」聞星頤指氣使。聶景行立好之後,她便脫了高跟鞋站上了桌子:「站好了,站穩了!敢摔了我讓你……讓你給我當馬騎。」
他低頭淺笑,今天聞星穿著短褲和T恤,伸出一條長腿架到他肩上,雙手抱著他的腦袋,另一條腿也穩穩噹噹上到了肩膀。從小跳舞,聞星的平衡能力不必言說,感覺穩健之後,她閉上眼睛伸出雙臂平舉,一呼一吸之間向上舒展。
聶景行聽到吊燈的小燈泡和管子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真好玩。」她說,「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我都忘了自己以前有多快樂。」現在她備受粉絲和觀眾喜愛,也很快樂。但是這種像小孩子一樣的童趣,是成年人的功成名、炙手可熱永遠無法比擬的,既簡單又開懷。
「聞星,我們複合吧!」聶景行突兀地說。
聞星愣在笑容里,為了避免被惱羞成怒的聶景行摔下去,她說:「你放我下去先。」
聶景行小心翼翼屈膝,單腿跪在木板上,然後,握住左腿的手率先放鬆。聞星腳觸到地,一下子從肩上跳下來,快活得像只小鳥。
她問:「為什麼突然想複合?」曖昧遊戲不是很好玩嗎?既不用負責又不用擔心。
聶景行抱過她,像哄一個小孩子那樣:「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想讓你依靠著我,一輩子。」
他的聲音有些傷感,畢竟當初聞星的態度惡劣,他也在言語上傷她極深。這陣子的相處,他們不再去提起往事,想把它當做從沒發生,也就沒有了爭奪誰處於上風、誰掌控著誰的固執。
見她久久未應,聶景行問:「你不喜歡我了?」
「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聞星眼眸垂下去,慢慢地說:「而是,我們之間有了一條裂痕。我們不去提它它也不會就靜靜消失,反而它總是一直存在,哪天我們看不慣對方了,這條裂痕一眼就能鑽進心裡。」
人總說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不僅僅是有沒有第二次的問題。玻璃上的裂痕在哪兒,它始終就是一塊壞掉的玻璃,不可能完整如初。並且,第一條作為基礎,第二次即使沒有那麼大的力氣擊打它,它也能裂出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
有了裂痕的玻璃,和有了裂痕的感情,一樣討厭。
聞星說:「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那需要多久呢?」
「等我拍完《神殿》,我再告訴你。」
聶景行不知道這和拍戲有什麼必要聯繫:「我等不了那麼久,聞星,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我希望能越快越好,我……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只是覺得吃回頭糙失了面子,你放心,只要我在,沒有人能欺負你。」
他說:「我愛你,從來沒有後悔過。」
人生經常說如果,聶景行也經常在午夜夢回時,忘掉不愉快的記憶,以為自己和聞星還是在青春最美好的時節里,做最愉快的事情。醒來後,他會驀然深思:如果我當初沒有為了證明自己的愛去做那件愚蠢的事,沒有想趁機測探在她心裡的地位,沒有執意要把她變成自己心中最美好的模樣,沒有咬牙切齒恨她愛慕虛榮出言譏諷……
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嗎?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確切的答案了。
有時候他又是很理智的:
恨她貪圖錢財禮物,不就是因為當初的自己沒有供她享樂奢侈的基礎嗎?
一定要她成為學習的典範,不就是因為看不起那些成天和她一樣玩樂招搖的留學生嗎?
沒有否定表妹作為,不就是懷疑她對他根本不是真愛、只是戲弄而已嗎?
打了兩個月的工買下她喜歡的項鍊,不就是自卑心理作祟,證明自己能夠養得起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