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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50:03 作者: 漁妖
    在慌張之下,齊玉衫全然沒有理智可存。不想想一個沒名氣的攝像師怎麼會有把握開那麼大的條件,也不看看附近有沒監控再丟垃圾。

    她取下太陽鏡,按照劇本,下一場拍的是,吻戲。但是導演說,改用借位。

    「胡導,這場戲為什麼借位?」

    「崑山今年娶了老婆,說怕老婆介意。你們兩個也不需要炒作漲人氣,到時候遠景側過頭去就行了,近景呢,崑山捧著你一邊臉,然後親到他自己的手指上去。」

    謝崑山不用漱口,一臉樂得自在。

    「那行啊。」聞星悠哉說道,她沒有理由去質疑導演的決定,更不想說的太多被捕風捉影誤以為有所企圖。

    謝崑山結了婚,在拍吻戲床戲這點上,有所收斂忌諱。她曾聽一位圈中朋友說,謝崑山之前和她拍床戲,老婆來探班就在旁邊看著。導演也不想惹誤會,讓他們蓋上棉被,之後叫了女助理代替謝崑山和她一起在被子裡翻紅浪。

    聞星聽了只有一句話:拍戲還能這樣做?

    還能哪樣?她的目光定在劇本上。

    「這是你第一次約我到你家。」聶景行換了拖鞋洗了手,一絲不苟用紙巾擦乾雙手,他畢竟是第一次到聞星的公寓來,略帶了幾分拘謹,問:「昨天剛殺青?這幾天都沒事兒吧?」

    這是一個只有一百多平米的公寓,開放式廚房,兩廳兩室,裝修明亮簡潔,以黑白二色為主,也加了其他亮色作為輔襯。

    牆上的「S」型的書架上羅列的都是和表演相關的書籍,帶有玻璃門的書櫃立著獎盃和獎狀證書,她用過的劇本、從業四年的筆記全部放在隨手可拿的地方。

    「最佳新人獎」、「年度十佳女演員」、「觀眾最喜愛人物」這三個獎盃是她得到的最有分量的,也沒有拿錢過去溝通關係。既是珍貴,只能被鎖在書櫃最高層,頒獎的照片被整理成冊,每一張都附帶了說明。

    聞星在廚房裡鼓搗,聶景行看了她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坐到了沙發上。

    沙發隔壁是藤吊籃,放了《神殿》的原著和劇本,備了紅藍筆改正。聶景行拿過一看,書上已經有了幾處劃線和附註,不過令人疑惑的是,下面還有本字典。他翻看折起來的那頁,紅筆圈住了個「箠」字。

    「你現在很愛學習麼?」他朝那邊問,閒適地翻看了開篇的劇本。

    「什麼?」榨汁機太吵,聞星沒怎麼聽清。

    「字典!你現在倒是比以前還認真了。」

    聞星鬱悶,她以前也是認真過的,只是在認真之後拿不到相應的好成績之後,輕鬆地就放棄了而已。

    她說:「台詞有些生僻詞,我就記一下。」

    ☆、感情潔癖

    「話不是那麼說嗎?學到老活到老,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聶景行翻劇本的動作停住了:「你可以稍微簡潔一下。」

    「好吧我怕台詞說錯出醜。」聞星從廚房端了百香果汁過來,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沒加冰的。」

    聶景行從前喝果汁可樂有個怪癖,必須都要常溫。曾鬧出過笑話,聞星嫌棄過他死腦筋,只是沒想到過了幾年,當她要給他準備果汁時,居然就遷就了。

    「你還記得,我以為你早就忘了。」聶景行以為她隨心所欲,不會把這麼一件小事兒放在心上。

    聞星輕嘆:「嘖,在你心裡我得沒心沒肺到什麼程度?」

    「我以為星程的事一完,你就把我扔了呢!」看到信息的第一直覺,聶景行以為是因為星程她才會把自己這個前任想起,但是鍾星程已經順利拿到了通知書,她想起他,又是因為什麼呢?

    「喏,在那的新劇本《神殿》,你居然沒投?」

    聶景行僵了一下,反問:「你似乎很期待我投?」

    聞星翹著二郎腿,作一副自在模樣喝完東西才說:「是呀,你投資了,不就可以讓導演改我的吻戲了嗎?哦!這裡邊還有一場溫泉問情的戲碼,你不打算讓我找個替身光著後背下水嗎?」

    「你……都知道了,胡導說的?」

    「喲?難道現在不是時候拿出你商場上巧言善辯的嘴嗎?說我不應該為了藝術獻身,應該保護自己。說沒有必要拍的那麼真實,找個替身代替就好了,反正觀眾看不出來。」聞星仍舊是笑著質問他,怒火併沒有被冰鎮酸梅湯壓下,反而是等待著裂土而出的一瞬間。

    只是聶景行似乎知道她的打算,所以直接說:「聞星,我承認是我小氣。」

    聞星呲著牙,生生把要罵他的話咽下去:「……」

    他居然不按規矩出牌。

    「那我能怎麼辦?你那場哭戲我在後邊看著都心疼得想要替代你。我想打自己一拳,為什麼要讓你那麼辛苦,我暗示自己你是在拍戲,是假的不是真的。可明明你哭得那麼慘,哭完了還要滴眼藥水,那些眼淚、那些悲傷,都是真的。」

    「……」聞星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的話,「你這邏輯,像個女人。並且,你不能因為我辛苦就刪了我的戲,就算是真的吻上去了,那又怎樣?」

    「我不喜歡。」他說,「反正你也不喜歡的。」

    「咦?」聞星對他刮目相看,驚訝地點頭讚賞他今天的坦然:「聶景行,我發現你今天很有頭腦,以前我問你實話,你要麼支吾不清,要麼義正言辭說著為我好。可是今天,你居然大大方方說出心裡的想法了,是不是因為覺得我們的地位變化了,你不用做偽君子,而當個真小人了?」

    她繼續說:「這幾年,你學會了不少東西,是我還在原地看你,所以算漏了。」

    「那你呢?」聶景行突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帶,捂住心尖的位置,哪怕是聞星處於盛怒之中也招呼不開,他凝眼對著她:「聞星,你這幾年學會了什麼?你把我扔在哪個位置?」

    「我----」

    「你把我踩在腳底了。」聶景行說,「你和每一個人都那麼要好,和他們調情、逢場作戲。我既然有能力了,為什麼不做點讓自己舒心的事呢?這才是精緻利己主義的活法。」

    「你還真懂我……」

    她的確是對圈中的男人不滿,才會拈花惹糙玩弄感情,看著那些人自以為是。對她阿諛奉承卑躬屈膝討好,不可否認心中是獨醒的快樂。

    聞星和斑斑還有個筆記本,記載那些人窘迫表情,貼上當時偷拍的照片欣賞,有空了,她還會尋覓新人選,做出一系列的勾搭調戲,暗暗和斑斑比較他們的情感發展和預料的對不對。

    斑斑戲謔:玩弄男人手冊。

    聞星從來不認為這是錯誤的,就是擔心把斑斑帶歪了。

    「……懶得和你胡攪蠻纏,誰逢場作戲了?不要詆毀我的名聲好吧,我那是……是真愛?」說完她自己也受不住了,忍住了噁心的欲望,「別給我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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