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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50:03 作者: 漁妖
    聞星斷斷續續哭了有一個小時,停下來、擦乾眼淚、滴眼藥水、緩和情緒、補妝、入戲,繼續哭。到最後,她一出口就流鼻涕,嗓子基本說不出話來了。

    導演叫了卡,斑斑拿著溫毛巾幫她擦臉。

    「後背有汗,幫我擦乾。」

    聶景行愣愣站在她背面,手緊握成拳,牙關緊咬。其實他也不知道站在背後到底有什麼意義。看著她哭,內心悲慟卻又不敢驚擾,想安慰她不敢上前。

    因為一齣戲,入戲的時候更加艱難,聞星就需要哭更多次。

    「聶總,給你。」

    安娜遞了一包紙巾給他,她作為女人易受感染,在門外見了聞星哭得稀里糊塗的,自己也吸吸鼻子。

    聶景行被她驚擾,咳了一下清清嗓子,才發現自己臉上都是眼淚。他怕自己抑制不住會上前打斷,只能轉過頭擷去眼淚,吩咐安娜聞星一結束這場戲就請她去酒樓。

    聞星喝了口水,休息了十分鐘。

    《婚禮進行時》這部戲說不上多有趣,全劇就是小夫妻兩個如何改掉自身攜帶的毛病,一點一點為對方,向著最好的自己改變。

    陳曼莎自小爭強好勝,在和男友交往時牢牢掌控對方經濟,她的勝負欲強,所以一點即燃。同時她又十分敏感,覺得女漢子也需要男性關懷。在師父曹銘身上得到了陸世捷不具備的體貼後,常常對男友控訴他的自私任性。

    陸世捷是三代獨寵之下長大的,很聽家裡長輩的話,包括學校、專業、工作地點都是家裡安排的。最初他喜歡上陳曼莎也是因為她能夠對班級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手腕強勁。生活中他有些幼稚,不能給女友全方位的安慰,卻希望女友全身心為他付出。

    這部戲,拍好了就是一部能讓人產生共鳴的情感大戲,拍不好,就是羅里吧嗦又長又臭的肥皂劇。

    「再來!」

    聞星從椅子上起來了。

    在片場,時間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而是所有人的,不可能浪費太多人力物力等你準備就緒。所以,硬著頭皮也要頂上去。

    陳曼莎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把文件紙張都擰成一團。她的臉上流露出三分悔恨、三分悲傷、四分怨憤。這樣哭了近有二十分鐘,終於完了。

    斑斑扶著她起來,腳竟顫抖到站都站不穩了,Dudu 趕緊拿了椅子過來,手法嫻熟地給她揉腿部肌肉,疏通血液。

    「星姐,聶總來了,在酒樓等你,他說讓你拍完了這場就過去。」

    「胡導知道嗎?」

    「剛才你調整的時候,聶總的秘書和胡導溝通過了,正等著我們呢。」

    「今天晚上的戲呢?」

    「說改了,財神爺來了,誰還不去迎接啊。」

    聞星換了衣服卸了妝,看到所有人都在收拾道具和器材,臨時演員所剩無幾,也就表示晚上的戲不用了。

    安娜這會兒全然是公事公辦的正經淡漠,邀請了男女主演去酒樓吃晚飯。

    拍戲的時候有投資商來看是很常見的事情,他們要麼是好奇來觀看,要麼是為了戲的進度來,還有一些,就是為了演員而來的。

    包間裡坐了有七八個人,聶景行自然是頭位,蘇衛見了她第一個笑哈哈打招呼的。副導演和總製片都是女性,聞星見她們在景行旁給她留了位置,也沒客氣或者避嫌。

    大家忙活了一下午,都餓極了,菜上了來話都不想多說。聶景行給她夾了兩次菜,都是最喜歡的石斑魚。她點點頭,按照禮尚往來的規矩,回敬他一塊雞翅。

    吃到一半,男主演謝崑山總算來了。胡導平日最喜歡和謝崑山一起聊天吹大炮,剛才只能吃不能講太多實在把他憋得夠久。

    「崑山你幹什麼去了?那麼久才到!」

    「人家聞星和你一樣的時間,她可是半小時前就到了,你磨磨蹭蹭去哪兒?」

    「車子出了點小故障,我還是借了王老師的車才能在你們吃完之前來。王老師聽說我來吃飯,說要打包點帶給他!」謝崑山八面玲瓏的性格,剛才還是沉悶不多語的包間裡來了他,立馬變了樣。

    聞星知道聶景行不喜歡多講話的,所以剛才安靜有他大半功勞,而現在,這安靜被謝崑山攪了,她突然覺得也不錯。

    飯吃的差不多,因為大家年輕有差,玩的遊戲也不能太一致,最後決定開兩桌打麻將。

    聞星坐在聶景行下家,她是在爺爺奶奶那兒學的麻將,在劇組也打過幾次,這才知道原來麻將還有這麼多打法,現在這一輪打的是不買馬的,輸贏全靠自摸和槓。至於為什麼這麼玩,主要是因為聶景行他只會這樣玩。

    「你那兒有多少張三筒和六筒?」她動動聶景行的手臂,光明正大地通水。

    「三筒兩張,六筒一張。」

    聞星一看桌面,估計贏的機會微小。猶豫了兩次還是把五筒扔出去,下家的謝崑山眉開眼笑。

    「槓!聞星給我送錢來了!」笑眯眯的收了五筒,扔出一個四筒。

    這會兒胡導摸牌,故作神秘地磨蹭,聞星已覺得沒有贏牌的希望了,但她手上有三張九條,三張大餅,就看哪個冤大頭撞上來。

    「嘖,發財!」胡導半天摸到了個番鬼,滿臉失望。

    到聶景行出牌了,聞星喝了口橙汁。

    「九條。」

    「槓槓!」她連忙收了,生怕出的人要反悔,不過摸到的不是四筒,聞星本以為能槓上開花,只能打了出去:「三筒。」

    這會兒只剩兩個牌沒摸了,謝崑山憋足了勁要贏聞星,要是摸穿了,功虧一簣。

    「碰三筒。」在他動手之前,聶景行笑著把星聞星的三筒拿過去,打出了個大餅。

    「我槓我槓,嘿,這個牌是我的了。」

    胡導不樂意了:「不帶這樣的,你們到底有多少個槓,專門留到最後才來爆。」

    最後一個剛好是四筒,聞星翻牌:「槓爆!又不用胡導你掏錢,你還管我那麼多。給錢給錢,聶景行你可輸慘了。」

    胡導只在乎錢,點著牌算:「嘖嘖,聞星是贏家啊,聶總你可虧慘了。」

    聶景行熄了煙,嗯一聲把錢放到桌面上。

    ☆、宅男女神

    回去之前聶景行留了胡導說私話。

    聞星坐副駕駛座,戴著墨鏡從後視鏡中看,交談中的胡導有幾分猶豫的樣子,其間朝她的方位瞄了一眼,很快又轉過去了。聶景行則背對著她,最後只是微微點了個頭。距離太遠,無法揣測到底二人講了什麼。

    最後胡導勉為其難應下了,聶景行轉過頭往車這邊走來,他得送她回酒店。

    聞星戴上耳機,不再言語,下車時,聶景行被塞了一瓶紅酒,據說是翟青送給他們的賀禮,至於賀的是什麼,她都不想問聶景行到底對人說了什麼話,才討來一瓶酒。

    「他肯定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告訴他我說了他壞話?」

    「翟青說已經改進了技術,但最近他碰不見你,只能托我轉交,應該是想改變你對他製作的紅酒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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