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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50:03 作者: 漁妖
「怎麼說?」
「過些時候你就知道了。」她拿出手機要再催一催斑斑,「今天他死了,對你會有什麼影響嗎?」
三個小時前。
聞星在觀庭的座位上見到聶景行,他一身面料考究的西裝十分工整,坐的姿勢也是挺拔立正,領帶、領帶夾、皮帶、手錶極端正規整,每一處都顯示出他多麼重視這個場合。
要不是這次學習只有阿敏姐知道,她還懷疑聶景行在自己身邊有暗探。
聞星來旁聽,因為新角色的工作是辯護律師,也是因為此次被告的辯護律師是阿敏姐的朋友,據說口吐妙蓮是死的也能說活。萬沒想到,這個辯護律師今天啞了,心如死灰般耷下臉,半天只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其中一個字都沒為自己的當事人辯護。
聞星看得出,這一庭審完全就是走個過場。
《婚禮進行時》劇本中也有這樣一段,女主角陳曼莎為失手殺害丈夫的被告辯護,被告因為不能生育常年遭受家庭暴力,養成懦弱畏縮的性格,甚至認為自己殺了人就逃不了死罪還不如自己了結算了。要不是弟弟請來陳曼莎為她辯護,恐怕她真的就要任受害人父母□□,最後在獄中自殺。
一審的時候,大約也像今天這樣,被告從不反駁,甚至在辯護律師說話時試圖出言阻攔,自認有罪請求快點宣判。
聞星目不轉睛,不僅是看兩個律師神色、聽他們語音、腔調和手勢有何不同,還是在觀察那名面無表情的被告。在當庭宣判完之後,辯護律師的腦袋徹底垂下,深有遺憾。
此時上台至今從未說過話的被告突然笑了。他朝觀庭座上的聶景行陰森森剜了一眼,露出幽暗藐視的冷笑,聶景行從容不迫回以一個嘲諷般的微笑。
無聲說了一句話之後,他很快就閉上了眼,口中溢出鮮血。辯方律師眼看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結束自己生命,並無慌張失措,反而為他的解脫鬆了口氣,手中攢緊了一封信,是被告的遺言。
現場一陣騷亂,聞星戴上墨鏡和白色蝴蝶結束花禮帽,她不準備待下去了。此時坐在他們後頭的一位法學生突然大喊:「聞星,是聞星在這兒。」
周圍坐的是附近學校的法學院學生,來旁聽學習的,大多數人帶了筆和本子。也許這其中不全是聞腥的粉絲,但在近距離圍觀明星時,他們有比平日十倍的熱情。
好幾個已經打開了手機拍照、攝像,閃光燈映到她的眼睛。
聞星最怕這種混亂場面,環顧四周,沒有安保和助理,如果碰上狂熱的粉絲,不知會趁亂搞出什麼事。這時,旁邊的聶景行伸出援助之手,穩穩抓住了她的手腕。
季風以及另外一名黑衣男子起身阻隔人群,一個電話打過去,蘇衛接到消除新聞的命令。
斑斑今日好不容易休假,才和朋友到商場,就迎來了聞星的電話,她只能和朋友告別驅車前往。然而南路出了一場大車禍,有孕婦被卡在車內。道路封鎖了一半,後頭的車都繞道而行,可她偏偏堵在中間,走不得。眼看著消防官兵從人行道上經過,她卻只能用頭撞擊方向盤舒緩焦慮。
這一耽誤,兩個小時就過去了,碰上高峰流量,她只能和聞星說,讓Dudu 接吧,聞星說她自己另想辦法。
下午茶喝了之後,聶景行終於有了一絲休息的時間,親自送她回家。
「當時那個人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聞星倔性上來,從早到晚問了三次,終於得到了他的回答:「他說我被人利用了。」
「被誰?」
聶景行隨意道:「這個世界上最恨他的人。」
不久他又說:「你不用擔心,互相利用而已,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不擔心你呀。」聞星俏皮地說。
想起那天在遊輪上她說只要他能幫星程拿到一個名額,就告訴他一個秘密,聶景行決定收多一份感謝:「我解決了你的疑惑,你是不是也要告訴我一件事?上次你說的秘密,我還很期待。」
「那個啊?」她笑,「你不是一直疑惑我為什麼要離開,我告訴你好不好?」
☆、當初的當初
聞星當初是看不上景行這個窮學生的,他們雖然都是留學生,但圈子裡朋友交雜,留學生也分類別的。
聞星這種,從來只和圈子裡的人吃喝玩樂,說是學管理,實際只會管理花錢的項目。鍾家是沒有那麼多錢的,她的額外花費,大部分是幾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請客。她覺得這種事稀疏平常,讀中學時,很多吃的喝的玩的也是同學朋友捧在她面前。
經濟和政治分不開家,造就了商人和政客明里暗裡的切磋,她知道都是因為爸爸和爺爺的手中的權力。只要爸爸和爺爺沒違法犯罪,她樂於享受精神和物質上的追捧,一步步沉迷其中不可自拔,這也是她為什麼選擇當明星的原因之一。
直到認識了聶景行,她才看到了人的另一面。
清高孤傲、貧而不卑。這不是褒義的批語,相反地,帶有挑釁和逆反。
他在一家酒吧打工,她和朋友常去捧場。是的,就算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也會有相同的朋友,推杯換盞,你來我往。介紹、認識、熟悉、慢慢欣賞。時間太晚,他會提前下班送她回去,或者拿外套蓋在淺眠的她身上。當別人開起玩笑來,多數是否認,少數臉紅著當做沒聽到。
有一次她喝醉了,興致大發,當眾踮高腳鎖住他的喉嚨,熱臉貼在他在脖子上,說:「聶景行,你真可愛。」
聶景行的心跳恐到了極限,在酒精的作用下、在周圍人的歡呼中,像是受了蠱惑吸引般,低頭吻了她。
也不知是誰開的頭,直起鬨:「跳起來!跳起來!」
這是他們常玩的一個懲罰遊戲,如果兩個人同時輸了,並且是男女朋友或者曖昧關係的話,雙方要一邊熱吻一邊辣舞,時間得足夠三分鐘,不然就重來一次。聶景行受著她的指引,從不跳舞的人慢慢地居然能跟得上音樂節拍。
當第一個三分鐘過去,她深呼吸低吟一聲想要停下,卻被咬住了嘴唇,他的手帶著她的手,繼續在熱浪中翻騰。第二個三分鐘到了,兩人很有默契般一手相織,一手點火,周圍的人哇哇哇亂叫起來,甚至幫他們拍起掌。
「喲,看不出來。」
「聞星,你可不能被聶景行比下去!」
這種遊戲很是耗費精力,大概十幾分鐘後,聞星累得不行,手也緩慢地停下了。聶景行抱住她,兩人從台上下來,一身熱汗淋漓倒在沙發上。
聞星把桌上的啤酒倒在兩人身上清涼,聶景行那時也不知為何著了魔,變了個人一樣,濕透的衣衫被脫下,抱著她,吻著她,手在對方的身體上摩擦,身上的幹勁用都用不完,在昏暗閃爍的霓虹燈下,就想和她吻到天荒地老那般。
聞星差不多睡死過去了。
第二天,他在她的住處樓下坐了一晚,可她和幾個好朋友一起去看了場棒球比賽,直到深夜十二點才吃完宵夜回來。聶景行將她帶到一旁,十分鄭重地說:「鍾星移,做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