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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50:19 作者: 西部藍貓仔
    「到時候,會生靈塗炭。」

    「那我還想問問了,你口中的冥主,為什麼會被鎮壓?她……犯了什麼錯?」

    「她沒有犯錯,但是她的血可以讓修為大大增進,不論是修仙者還是妖。她的存在,只會招來殺戮。」黑無常語調平緩,就好像只是尋常的科普知識。

    袁悠悠皺眉,「你不該替她覺得憤怒麼?」

    自己光是聽著,都覺得那位大人死得忒冤了。

    黑無常面色冷毅:「當年鎮壓她的人,就是我,所以我才自罰在地府中永世為鬼差,不得超生。」

    袁悠悠消化了好半晌,才說:「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幫她復活?我不是她身上的一滴血嗎?理應是向著她的。」

    「如果當年不是她自願,我封印不了她。」

    「不要再說了。」袁悠悠感覺到一陣從心底升起的悲傷。

    原來之前那種沒來由的對生人、對魂魄的悲憫,是那個人對蒼生的大愛。

    可那個人不也是她自己嗎?

    袁悠悠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我呢?不讓她醒來我會怎麼樣?」

    「讓她醒來,你會和她一起遭受天劫;而不讓她醒來,你還可以像現在這樣活下去。」

    「原來你敢告訴我,是因為她不活我才能活。」袁悠悠露出個失望又落寞的笑,「我師父比你可愛多了。」

    她打小無父無母,和師父雖然過得清苦,但很快樂。

    哪怕是女扮男裝掙香火錢的那些日子,也有個念想。

    現在這個跟師父長得一樣的人卻跳出來說那都是假的。

    而這個她以為虛幻的世界才是真的。

    多可笑啊!

    「我累了,鬼差大人慢走。」袁悠悠也不管對方走沒走,雙手枕在腦後倒在枕頭上,合了眼睛。

    所以之前幾次三番救她,只是怕她死了就沒人能阻止即將發生的大事。

    「姐。」門外響起個小女生的聲音。

    「怎麼了?」

    「今天總感覺家裡冷颼颼的,我有點怕。」最近學校和外面都有不太好的傳聞,袁語晗不敢閉眼,只能硬著頭皮來找靠山。

    「先進來。」袁悠悠睜開眼睛,看到門口弱小的妹妹。

    在這個世界,她是有家人的啊。

    如果什麼都不做,妹妹、爸爸、媽媽都會被波及麼?

    還真是讓人頭疼。

    「我就借住一晚。」袁語晗這個年紀,正是彆扭又傲嬌的時候。

    「膽小鬼。」袁悠悠仍是對什麼都渾不在乎的模樣,但眼裡,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改變。

    ***

    張十三在夜色中奔跑,速度奇快。

    當年鎮壓冥主,有他一份。

    永生,是對他的懲罰。

    可再來一次,他還是要拼盡全力阻止冥主復活,這是他的宿命。

    第80章 家人

    「來的倒快。」由銘看著面前戴著帽子的男人, 譏諷道,「你們這些自詡為正派人士的人,真令人做作嘔。」

    張十三淡淡問:「肖沉硯的魂魄無法回歸本位, 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由銘:「肖家一代一代本來就是作為鑰匙出生的,既然那小子趕上了,只能說他倒霉。」

    張十三不屑一笑:「我也不想跟你廢話,打一架吧。」

    由銘:「我還有許多事要做,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張十三活動活動手指:「我如果偏偏想找你打架呢?」

    他隔很遠都能聞到由銘身上魂器的味道, 那種東西的戾氣足以產生巨大的能量, 他要搶過來。

    由銘嗤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為了大人我可以獻出一切, 包括自己的生命,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

    他上身的襯衫燃氣一團藍火, 生長出又長又利的黑色指甲,直直朝張十三的心臟插過去。

    張十三向後一跳,口氣戲謔:「動作還挺迅速,但比起爺爺我還是差那麼一點!」

    由銘沒有停下來跟他廢話,肌肉緊實的小腿用力, 借著一瞬間的爆發力,刀刃一樣的指甲刺破張十三的皮膚, 落下一串血珠。

    張十三皺了皺眉:「死鬼,你讓我很疼啊!」

    由銘還要攻擊, 但張十三周身突然爆發出強大的氣場, 讓他難以靠近。

    「既然你這麼不配合,爺爺我只能用強的了。」張十三迅速移動到由銘上方, 整個手掌覆在他的天靈蓋上, 勾唇一笑, 正要發力,瞳孔一震。

    由銘將魂破魂器里的魂魄全都吸進了自己身體。

    「本來想給大人當祭品的,沒辦法,到時候只能用學校里的那群小肉丁了。」

    吸收了魂魄的由銘身上騰起紫黑的氣,聲音低沉:「曾經我們沒有保護好大人,這樣的錯誤絕對不會再犯一次!我吸收了那麼多兄弟們的魂魄,就是為著有朝一日重新讓大人再看看這片天,讓你們這群虛偽的正派人士也嘗嘗永遠被封印在黑暗中的痛苦!」

    他沒有戀戰,一躍跳上十幾層高樓的房頂,消沒在黑暗中。

    只要她復活,這些小雜碎根本不算什麼!

    晚點再收拾也不遲。

    張十三自知現在追上去頂多打個平手,毫無意義。

    他取下帽子,摸了摸頭上的那道疤,朝反方向離開。

    ***

    太陽升起,好像一切血丨腥屠丨戮都不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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