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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46:37 作者: 荷風吹
    第二天護士來送藥,見姜秀娜坐在床上搖頭晃腦,語焉不詳的呢喃著。醫生前來查看,無法與她正常溝通,疑似出現分離性漫遊和假性痴呆症狀,精神障礙明顯加重。

    賀陽得報,以為目的實現,心下歡喜,叮囑院方用心看護,暫時放下了其他歹念。

    姜秀娜用經過仔細計算的演技裝瘋自保,每到吃藥時間都把藥片藏在舌根處,等護士走後吐出來塞到床墊下。白天大部分時間她都躺在病房睡覺,被護士趕到室外「放風」,也遠離他人,只對著樹木牆壁自言自語。維持精神病患的特徵,又隱蔽地保護自身安全。

    她相信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哥哥聯繫不到她定要過問,到時自會來救她。

    從精神病院探病歸來的第五天,賀陽將關佩珊帶回姜家。後天她要出席一個重要的晚會,根據晚會性質,想選擇傳統風格的造型,可是沒有翡翠類的首飾搭配。

    賀陽聽了就想拿夏蓓麗的遺物借花獻佛,請她來家中挑選。

    琳琅滿目的珠寶看得關佩珊眼花,默默感嘆人上有人,怪不得謝美蘭削尖腦袋往上爬,和姜家這樣的頂級豪門比較,關家真的只算中等門戶。

    「家裡只留了一小部分,要是沒有中意的,明天我帶你去銀行,保險柜里還有很多。」

    賀陽大言不慚地炫耀財富,好像姜秀娜的一切都已歸他所有。

    關佩珊瞧不起他暴發戶似的輕狂,表面卻是另一種態度,甜笑道謝後問起姜秀娜。

    「你太太的病好點了嗎?」

    「沒有,昨天醫生說好像比入院時更嚴重了。」

    「那怎麼辦?能治好嗎?」

    「不知道,我讓他們用最好的藥物和手段,如果沒起色就只能送她去國外治療了。」

    「真不幸呀,姜小姐還那麼年輕,怎麼會得這種病呢?」

    「可能是父母的事對她打擊太大,她從小一帆風順,沒經歷過大挫折,突然遭受這樣的變故,精神承受不了。」

    關佩珊連連同情哀嘆,仍是口不對心。

    剛聽賀陽說起此事,她就沒信他的鬼話,猜測姜秀娜是被他使詭計弄走的。

    誣陷妻子精神異常,然後強行送往瘋人院關押的新聞就夠令人髮指了,發生在現實生活中更加可怕。她以前受他搭救,還曾心存好感,以為此人雖看重名利,內心仍不乏純良正氣,到如今看清其真面目,不由得心寒厭惡。若非利益驅使,斷不會與這不義之徒往來,天曉得何時他的深情就會變成無情,用卑劣行徑將人打入地獄。

    她選中一隻玉鐲一條項鍊,保姆來敲門,說姜承望回來了。

    車禍後姜承望離宅獨居,自覺身世不堪,無顏見家裡的老幫傭,已一年多沒歸家。這幾日與妹妹音訊中斷,數次聯繫賀陽,都遭推諉塞責,不禁猶疑,直接到家來尋他。

    關佩珊怕尷尬,不願下樓。姜承望已從保姆口中聽說賀陽帶了女客回家,見到賀陽便質問:「你帶誰來了?躲在樓上幹什麼?」

    賀陽表現也冷淡:「生意上的朋友,我們在聊商業機密,去書房談比較保險。」

    姜承望斷定他在撒謊,暫不追究,先關心妹妹:「娜娜去哪兒了?我聽萍姐說上周一她和你出門後就再也沒回來,你把她弄到哪兒去了?」

    賀陽看一眼躲在遠處的保姆,責怪:「萍姐,我不是跟你說過娜娜生病了,正在住院治療,你怎麼不跟阿望講清楚呢?」

    萍姐在姜家幹了十多年,工作穩定的秘訣就是嘴嚴,絕不議論主人的事,非得開口也會含糊其辭,連忙搪塞:「我是想這麼跟少爺說,只說了上半句,小楊叫我去看菜,後面那半句就沒來得及說。」

    姜承望知道妹妹生病住院不會不通知他,手機更不會長期無人接聽,急忙逼近賀陽:「娜娜生了什麼病?住在哪家醫院?」

    賀陽心想幸好姜秀娜真瘋了,大舅子這關過起來沒那麼麻煩,淡定道:「娜娜前段時間壓力太大,精神出了問題,已被醫生初診為精神分裂,現在在白馬精神病療養院。」

    姜承望難以置信,驚怒地揪住他:「你撒謊,我妹妹怎麼會得精神病!」

    「阿望你冷靜點,我就知道你受不了才沒敢告訴你,娜娜真病了,病情還很嚴重。你不信,我這就帶你去看她。」

    姜承望忙催他出發,走出大門他鬼使神差地朝住宅回望,在二樓一扇窗戶後看到一張女人的臉。那女人也正注視他們,見他轉頭,倏地躲到窗簾後。

    姜承望眼色好,雖只驚鴻一瞥也能認出那人是關佩珊,情知賀陽帶她回家別有用心,焦急被怒火灼燒,差點當場翻臉。

    來到白馬精神病院,他如願見到了姜秀娜。她那瘋癲的情態奪走他的魂魄,足足兩分鐘目瞪口呆,不能發一語,不能動一指。

    姜秀娜日夜盼著他,此刻救星來到卻不敢立刻求救,繼續裝瘋賣傻,麻痹一旁的賀陽。

    奮力表演良久,姜承望終於回過神來,撲上去抱住她,流淚呼喚:「娜娜,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姜秀娜假裝陌生地打量他,歪頭問:「你是誰?」

    姜承望心碎,捧住她的臉急嚷:「我是你哥哥姜承望,娜娜,你連我都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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