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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47:59 作者: 錦鯉君
    柔妃沒有注意到東璃帝的表情,一顆既矛盾又悲傷,忐忑不安,最終都歸於了滿腹的仇恨當中,她要為楚家報仇,要為自己的孩兒報仇,否則她以何面目去低下見到他們。

    隨即,柔妃再次的斟滿了兩杯酒,一杯自己留下,一杯遞給了東璃帝。

    東璃帝再次接過了這摻雜著劇毒的美酒,他多麼希望她是不知情,或者是不舍……

    可她知道杯中酒劇毒,依舊親自為他斟酒,讓他喝下去——

    相處這麼多年,她的心思太過於簡單,根本不需要揣測,就能從她的臉上看出她的心思,所以她不適合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宮中。

    可因為自己喜歡,這麼多年來將她保護了起來,保護了她純良與簡單,保護著她的與眾不同。

    「這杯酒臣妾敬陛下對鈺兒的照顧。」柔妃對東璃帝說著。

    東璃帝緩緩抬眸,目光從手中的酒杯移到了柔妃的面上,低沉的語調泛著濃濃的自嘲:「好」

    柔妃看著東璃帝的第二杯就已經順著喉嚨進入腹中,想要將自己杯中酒喝了下去,卻被東璃帝給攔了下來。

    「柔兒腹中有朕的子嗣,可以不必喝酒。」東璃帝將柔妃的第二杯酒給攔了下來。

    柔妃想了想又親親自斟滿了第三杯酒遞給了東璃帝:「這杯酒,敬十四年前。」

    東璃帝聞言,眉峰微皺,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己將她保護的滴水不漏,人很都不得接近,她怎麼會知道?

    東璃帝深邃的目光眯起看著眼前柔弱不安,卻又籠罩在悲傷的人,不動聲色的喝下了第三杯酒。

    柔妃看著眼前的人,終究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整個人仿若被放空了力氣一般,依靠在椅子上,滿目悲涼與絕望的望著眼前這個照顧著她,救了她的男人……

    柔妃笑了起來,笑聲中泛著濃濃的悲戚,仿若能將人溺死在這樣的悲傷之中。

    她從未想過這是一場騙局,一場沾滿了楚氏一門一百多條人命的騙局:「為什麼要這樣做?」柔妃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大哭了起來。

    這麼多年他的照顧,她的細心呵護,他的陪伴,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一顆恐懼不安的心終究像他敞開,愛上了他,自己愛上了他,這個滿手血腥,沾滿自己夫君和孩子的鮮血的人,這是自己最不能接受的。

    她即便是死了,也沒有掩面去見楚氏一門的人,更沒有臉面去見自己的孩子還有夫君,那個錚錚鐵骨,保家衛國的夫君,卻因自己死在了陰謀之下。

    但願來生,她能夠償還自己所有的罪孽,柔妃行到這裡抬眸看著趴在桌子上的東璃帝,聲調悲戚的說道:「但願來生,我們不要遇見。」

    柔妃端起那杯毒酒,就要喝下去,只聽啪嗒一聲,手中的酒杯落下,淚水漣漪的雙眸望著那深邃泛著寒意的目光。

    「你?」柔妃詫異的望著眼前這個本應該飲下毒酒的人,莫非那小沙彌給自己的毒藥是假的?

    「杯中酒是劇毒,朕並未喝下。」東璃帝為柔妃解惑的說著,恐怕是幕後的人也才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以為柔妃是東璃帝的弱點,卻從未想過柔妃下毒也是漏洞百出的一個人吧!

    「為什麼?」東璃帝低沉陰寒的聲音仿若從齒間迸出來一般,卻又狠狠的壓抑著自己即將爆發的怒氣。

    」東璃帝深邃的目光望著眼前的人,輕緩的聲調中卻泛著凜冽的寒意:「朕對你不好嗎?為什麼要這樣做?」

    柔妃聞言,心口猛的一顫,嘴角勾起一絲悽慘的笑意:「陛下,你說你對臣妾好,可為什麼要殺光的親人,楚氏一門一百多口人命,我的夫君,我的孩子啊?為什麼?」

    柔妃一字一句仿若泣血一般,說道最後竟是無法平靜下來的吼叫了出來:「為什麼啊?」

    東璃帝聞言,深邃的目光微閃,眸低的鋒芒一閃而逝,不動聲色的說道:「柔兒從那裡聽到這些無稽之談,是誰告訴你的?」

    這麼多年他將柔妃保護的滴水不透,等於將她的過去給藏匿了起來,想要接近她絕非易事,究竟是誰?

    柔妃見東璃帝不說話,便將小沙彌給她的信函都一一的拿了出來:「陛下莫要在騙我了,這些都是證據。」如果沒有這些信函斷然是不相信的,不相信對她十幾年如一日呵護備至人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這些信函讓她無法說服自己,她相信了。

    東璃帝看著桌上那些八九封的信函,隨意的拿起一封打開來看,目光驟然一凝,這些都是當年都是他給薛炳義下命令的信函,怎麼會在這裡?

    東璃帝低沉的聲音泛著一絲凌厲,房間裡的溫度都驟然的降了下來:「誰給你的?」

    柔妃望著東璃帝,一顆心仿若頃刻之間就碾碎了一般,整個人痛的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做?」

    東璃帝將手中的信函放下,抬眸看著傷心欲絕的柔妃,聲調低沉聽不出任何的情緒:「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如今追究還有和意義,朕對你不好嗎?」

    柔妃聽到東璃帝的話,臉上的血絲盡退,整個人陷入了極度的悲傷之中,滿目皆是無法控制的淚水:「我一直以為陛下是我們母子的救命恩人,卻不曾想陛下是滅了我楚氏一門的仇人!」

    這一切她不在自稱臣妾,而是一個「我」字,將她的身份給清晰的劃分了出來,讓東璃帝的目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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