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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43:43 作者: 白髮問三千
「你再去娶誰進門都行,就是不能娶她。我不喜歡她,姐姐也不喜歡。」
這句話,何頃就很不愛聽。這是什麼話啊?什麼叫做去娶誰都行?他是這麼沒原則的人嗎?本來還正人君子的何頃,猛然回過了身。自家的娘子白看白不看。
「你腰上有個紅色印跡,這是打小就有的嗎?」
「是啊,娘說是胎記。」言青回答的很自然,下一秒她醒過了神。
「何頃,你個臭流氓……」言青慌忙的把衣裳掛到身上,手忙腳亂,面盆碰到地上,「哐當……」
一地水,一地濕衣服,滿屋狼藉。
一個面紅耳赤、滿臉嬌羞。一個目光坦蕩、神色自若。
嬌弱的官家小姐染上風寒了,剩下的日子裡,苗嬌鈿大多都是待在客棧。身體康健的言青沒了礙眼的人天天跟著,更是玩得興起。
何錫壽買了很多他中意的花,準備帶回何家精心照料。他生平不喜酒,不喜茶,就喜歡養花。言青覺得這真是一個好愛好。何家的花園那是比好多人家的花園都打理的好,天天都有看不完的美景。
言青自告奮勇的讓下人搬了好多盆花去自己房間。何老爺的房間是真放不下了。這要都搬回去,可能還得多雇兩輛馬車吧。
「夫君,你看這些花怎麼不對勁啦?怎麼焉巴了?」
買回來還新鮮嬌嫩,現在一盆盆的葉子都見了黃。盛開的花朵也都枯萎了。
「可能是放在屋裡沒見著陽光,等帶回去養兩天就好了。」
「不是,我去爹屋裡看過了,那些花都還是好好的。就我這裡幾盆,現在都成了這樣,好奇怪。」
吃飯的時候,言青問了出來,「爹,怎麼我屋裡的花都像是要枯萎了。」
何錫壽一聽,飯還沒吃完,擱下筷子就去看他的花。等他再回到桌上的時候,面色就不太好看。他養花幾十年,一看就知道是把髒水潑花盆裡了。花是最嬌貴的東西,只有悉心照料,它才能盡情的釋放美好。哪容許丁點的懈怠。
「言青,你是不是把什麼洗臉水、漱口水都倒花盆裡了?姨父買得花可都是名貴的品種,是容不得半分糟蹋的。」
言青一臉茫然,她雖然不懂養花,但也知道要用清水澆灌。可花現在這樣了,她不知道怎麼解釋,是自己沒有照料好?
苗嬌鈿看何錫壽滿臉的不高興,心裡很得意。這花放在你言青的房裡,那就是你言青的責任。誰會想到是她趁他們外出的時候,悄悄進去給每盆花都灌了一壺開水。
她就是要讓他們生出嫌隙。自從言青奮不顧身的救了苗嬌鈿,她就更討厭她了。毫無半點女人味的言青,真是祖墳冒青煙,才能嫁給表哥。
「爹,那天小豆子在屋裡玩,把皂角水倒花盆了,怕不是這樣才枯萎的?」
有這麼回事嗎?言青反正不記得。
苗嬌鈿看了何頃一眼,為了維護言青,居然讓自己兒子背黑鍋,這是親爹?
「罷了,罷了,幾盆花而已。」再心疼能怎樣,不管是孫子還是兒媳,何錫壽都不好開口責怪。可嘴上這麼說,臉上到底沒了好顏色。
幾盆品種珍貴的花就這樣遭了難,何老爺心情鬱悶,言青也心情鬱悶。
雖然花的葉子都掉光了,枝幹也開始枯萎。但言青還是每天把它們抱到客棧樓下的園子裡曬太陽。何頃覺得她是在做無用功,連對養花頗有經驗的爹都說已經沒救了,他還真不信言青能把它們救回來。她願意折騰就由著她去吧,何頃沒有搭把手幫忙,倒也沒有出聲打擊她。
苗嬌鈿在暗地裡譏誚。雖說姨父沒有責問言青,但心裡疙瘩肯定是了。這兩天吃飯,姨父都沒有開口和言青說過話。
賞花會接近尾聲,大家都收拾行李準備打道回府。言青想把枯萎的花兒也一併帶回去,萬一又活過來了呢。何頃說她固執,她沒理。她把幾盆花都搬到了馬車旁邊。
何錫壽看著枝幹都已經開始枯萎的幾盆心愛之物,本來已經平復的心又開始痛。他冷下了臉,「都已經這樣了,還帶回去干/嘛?」話里滿是不痛快。
言青來回跑了幾趟,額頭上已是有了薄汗。她抬起頭,剛好看見何錫壽麵無表情的臉。她訕訕的說,「爹,我想著萬一它們還有救呢?」
「給我扔了,省得我還要多雇輛馬車!」說完,掉頭就走。言青站在那裡,滿臉尷尬,她抬起手拂了一把額頭上掉下來的髮絲。這個爹怕是再也不會喜歡她了。她看著面前花盆裡光禿禿的枯枝,心裡有點難過。
何頃在二樓的走廊上看了好一陣。他是想去安慰她的,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聽的話他倒是會說,只是怕她膩味。畢竟在她心裡,始終還是當他是姐夫的。他想借個肩膀給她,都怕她覺得唐突。
他本能想到的是去摸摸她的頭,但她似乎不喜歡。何頃猶豫了好久,還是下了樓。
他來到言青面前,言青表情喪喪的。委屈巴巴的垂著臉,也沒有搭理他。
何頃伸出手抹了抹她額頭上沾著的泥土。言青抬起頭,看到的就是何頃專注的眼神。「沒事!」這兩個字,何頃說得極盡溫柔。
言青掃了他一眼,什麼沒事啊?他也沒說出手幫她搬兩盆。自己來來回回好幾趟,現在小腿都有點發軟。他也是覺得這花沒救了,指不定還在心裡嘲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