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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38:38 作者: 沉琴絕酒
胤礽也知曉了姜鄢境況,來了便問康熙,而後又問姜鄢。
康熙與姜鄢對視一眼,才笑道:「保成放心吧。朕無事了。你姨母也無事。」
康熙如今按時按點吃藥,有姜鄢盯著,一分一刻也不能亂。
姜鄢這邊有康熙幫她按摩著,也是無事。不過都是需要時日將養,自然不必叫胤礽費心的。
胤礽在床榻跟前坐了。
他來了這兩日,先前未曾見上,等康熙休息好了才能見上。
瞧康熙氣色確實比先前好些。
又見康熙唇上傷口已好了,他姨母唇上也只剩下一點點小小的血痂了。
胤礽也不提這個,就只與康熙敘問些這裡的事情,又同康熙說些京中之事。
父子倆一別數月,各自雙方都是有些事情需要交流溝通一下的。
這一會兒說了半日,康熙就將胤礽留下來用午膳,然後接著敘話。
康熙之前當著姜鄢的面問過派遣李德全悄悄回京的事情。
李德全一一答了,康熙聽了並無不妥,也就沒有說什麼,還表揚了李德全,說他做的極好。
姜鄢那時聽了,並未將索額圖的事情說破。康熙如今尚在養病,她想先等一等看看再說。
用膳的時候,康熙又問胤礽在京中情形,問索額圖回京後的事情。
胤礽不知道索額圖單獨找過姜鄢有過另一番說辭的事,姜鄢也沒打算告訴他。
胤礽自然是只將知道的事情說與康熙聽。
說姜鄢和索額圖一同去找的他,然後他如何去找太皇太后,如何安撫眾臣,如何籌劃布置,如何啟程,都一一同康熙說了一遍。
康熙聽著連連點頭,只問了一聲:「索額圖是先去找的你姨母,然後再去尋的你?」
胤礽不疑有他,跟著點了點頭:「是的。」
姜鄢也在一旁點頭:「是這樣。」
康熙若有所思,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又與胤礽說了些別的話,然後便打發胤礽回去了。
「既來了,外頭戰事朕如今交由你伯父全權處置。你不涉軍事,但跟著去瞧瞧也無妨。」康熙給胤礽找了些事情做。
胤礽應了是,領命而去。
胤礽走了,兩個人用完了膳,李德全收拾了膳桌,康熙還在琢磨方才的話。
「索額圖原來先是去找的你麼?」康熙這話似乎也不是問姜鄢,只是對著她自言自語來著。
姜鄢瞧著人都退出去了,李德全也候在營帳外頭,不會再有人過來。
姜鄢就把身側的軟枕拿掉了,然後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
玩著床邊帷帳上的流蘇,輕聲說:「是啊。索額圖是先去找的我。」
「他先去找我,和我說,皇上病重,讓我收拾行囊,即刻隨他來博洛和屯。他只叫我帶著九阿哥,沒有提保成半個字。」
姜鄢緩緩的將前前後後的事說給康熙聽。
她現還翻不了身,玩著流蘇,又用指腹去描摹帷帳上的刺繡:「皇上你說,不叫保成來,反叫我帶著九阿哥來,索額圖這是個什麼心思呢?」
康熙倒並不十分驚訝,也並不十分意外。
只是將眉頭蹙起來了:「朕病重時,他是主張要將此事告知皇太子的。至於來與不來,他未曾明言。朕那時被他和明珠吵得頭昏腦漲,胤禔也在一旁說話,朕其實並沒有太記得什麼。朕當時不能十分動怒,怕對病勢不利。」
所以他們的話,便如過眼雲煙,康熙什麼都沒記住。
帝王只管唯吾獨尊,只需要做他自己的決定就夠了,這樣的事情是,不需要聽從臣子的建議。
因此康熙按照他的想法悄悄寫了詔書,下旨令索額圖回京拿藥,而後又排著李德全悄悄跟著。
「朕其實是念著仁孝皇后,才會信索額圖幾分的。當時,若明珠回京取藥,朕更不放心。裕親王他們走不得,朕身邊能用之人不多。哪怕他有私心,朕也還是用了他。」
「他的私心,朕懶得揣度。」
「不過,叫你帶著九阿哥來,不是要對你和九阿哥不利。只怕是動了旁的心思。這藥若有用,朕若活下來,自然是要治他的罪。朕的旨意,他未曾完全遵守。或者可拿九阿哥說事,朕會饒得他幾分。」
「可若這藥無用,朕死了。你和九阿哥在此處,保成卻在京中。話又是他去傳的。這其中可做的文章就多了。可進可退,可攻可守,到了那時,朕的這兩個詔書,只怕還未必有用。你和九阿哥,也未必能從此事中抽身。」
「於他是亂局。但是於你們,甚為不妥。」
須臾之間,康熙心中設想了無數種可能,但都不是什麼好的結果。
這些心思,姜鄢只在萬枝春柳當下想過,後來惦記康熙,沒有繼續深想過。
如今聽康熙一分析,果然索額圖對他們母子就沒安好心。
康熙輕輕撫她的臉:「你與索額圖為此翻臉了?」
他們來時,九阿哥並未過來。確實是如同他的旨意般,是姜鄢同胤礽一道來的。
而且在暗處的李德全也並未暴露。
康熙就猜想,是姜鄢自己發現端倪,然後自己搞定了索額圖。
只是不知是如何操作的。
回想他們當日過來的樣子,不像吵過架,也不像是翻臉。但也確實不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