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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2:38:38 作者: 沉琴絕酒
姜鄢有些左右為難,一時無法下決斷。
「娘娘還在猶豫什麼?莫不是不相信臣的話?」索額圖心中還是對姜鄢成見頗深,即便是來請她,心中對姜鄢和九阿哥也無半分好感。
他神色間有些不耐,似乎是很不高興姜鄢如此耽誤時間。
姜鄢這些年見索額圖極少。
赫舍里氏府上,與姜鄢多有往來的,便只她的親額娘舒穆祿氏來往的比較多一點。再就是見她嫡母稍微次數多一點。
姜鄢本來就躲懶,更不會與前朝有什麼牽扯。她也不大喜歡索額圖,自然是能少見就少見,能少來往就少來往的。
索額圖這些年極得康熙重用,再加上他的死對頭明珠如今早已不比從前。即便是如今因為親征起復了,也再不復從前風光,索額圖是沒有將明珠放在眼裡的。
就是看不慣明珠還待在康熙身邊。時不時還是喜歡跟明珠對著幹,想要噁心噁心明珠。
得康熙重用這些年,自恃身份是皇太子的叔姥爺,又自恃是仁孝皇后的叔父,索額圖很是桀驁,其實他的事比明珠少不了什麼,只是占著些情分,又行事更隱秘老成謹慎些,因此才到了如今這般在朝中得一聲中堂相爺的稱呼。
索額圖不喜歡宸淑妃,也不喜歡宸淑妃所生的九阿哥。與宸淑妃和九阿哥都不親厚,眾人只道索中堂是避嫌,其實他就是不喜歡而已。
不喜歡到,哪怕皇上將宸淑妃和九阿哥捧到了手心裡,哪怕宸淑妃是眾妃之首,哪怕皇貴妃也越不過宸淑妃,索額圖也還是沒將宸淑妃和九阿哥放在眼裡。
他甚至在想,若宸淑妃還要繼續耽擱,他便打算想個法子,將宸淑妃和九阿哥悄悄帶走。皇上那邊還立等著用藥,耽擱不起。
索額圖在朝中浸淫多年,看姜鄢的目光就仿若是在看那些被他踩在腳下的低賤奴才般,面對姜鄢,絲毫沒有收斂他中堂相爺的氣勢。
姜鄢日日跟著康熙,康熙也從沒有拿帝王天子威嚴這般恐嚇她。
姜鄢心中不喜,她不動聲色的看著索額圖,同樣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戒備與不屑,姜鄢的心裡,傾向於不跟著索額圖前去。
她想,他們是不是可以分開行動呢?
兩個人看似僵持,實則時間只是過了分秒片刻,不知何時悄悄出去的李嬤嬤又悄悄回來,在姜鄢耳邊用極輕的聲音說話。
「主子,主子不要讓索中堂瞧出異樣來。」
「從博洛和屯來了一個人,他私下要見主子。現在就在外頭。只是這人索中堂不知道他也來了。主子現下就得出去見一見,必不能讓索中堂瞧出來。」
表情管理這一點,姜鄢拿手。
李嬤嬤說完,姜鄢全程不動聲色面不改色,依舊同方才的神情是一模一樣的,等李嬤嬤退開,姜鄢就望著索額圖說:「還請索大人稍候片刻。」
「小阿哥正在皇太子處,我派人將他接回來。」
姜鄢瞧了索額圖一眼,說,「此間之事,我不會讓皇太子知曉的。」
索額圖淡淡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姜鄢出去時,就聽見索額圖在後頭輕聲說:「皇上病重,還請娘娘顧念,儘快上路為好。」
姜鄢說了一聲知道,就出去了。
她後來那話,是故意試探索額圖的。
康熙病重,為何索額圖回來的事,不讓胤礽知曉呢?
他是一國太子,本就該知道這些事。索額圖這樣神神秘秘的,實在是讓姜鄢不得不多想。
姜鄢心中尚有疑惑,索額圖要瞞著胤礽這些事情,胤礽也不僅僅只是索額圖這一個獲取信息的渠道。
胤礽與索額圖又不親厚,來往也並不緊密。
姜鄢就在想,康熙在博洛和屯生病了,病重如此地步,胤礽究竟知不知道。
看索額圖的樣子,如今無逸齋那邊半分動靜也沒有,京城之中更沒有一點風聲,反而是一片風平浪靜,胤礽是極有可能不知道這些事的。
甚至滿朝文武,可能都不知道康熙在博洛和屯病重的事。
姜鄢走出來,外頭極熱,她心中卻極冷。
出了正殿,確定索額圖瞧不見了,她才問李嬤嬤:「來人是誰?人在何處?」
李嬤嬤未曾作答,只將姜鄢引至小阿哥的居所,然後輕聲說:「來人便在裡頭等著主子,主子進去吧。」
小阿哥的居所,尋常人進不去。他們是從另一處小路繞過來的,沒有讓索額圖帶來的兩個護衛瞧見,索額圖自己出來也是看不見的,更不能擅闖進去,在這裡見面,最是安全。
姜鄢進去了。
來人不是別人,竟是李德全。
瞧見李德全的那一瞬間,姜鄢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她本來對康熙病重之事半信半疑,並不十分相信索額圖的話,現下瞧見李德全,就由不得姜鄢不信了。
李德全從來都是跟在康熙身邊形影不離的。此時能讓他出現在暢春園萬枝春柳內,若不是康熙有事,又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情形呢?
李德全見了姜鄢,先是行禮,而後才問姜鄢:「娘娘可是見著索大人了?」
姜鄢說:「見著了。」
「他就在正殿。與你是前後腳到的。」
李德全點點頭,說:「確實是這樣。離開博洛和屯的時候。也是索大人先走。奴才再走的。」